出于好奇，他们在宿舍区出入口等了一会，很快，低着头，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的郑萌就出现了。

“我去吧，”虞锦小声道“如果是鬼在搞事，也只有我能看出来。”

虞锦挂上自己最温和的笑容，上前和她搭话。

刚刚失去丈夫的妻子一问摇头三不知。

没有发现于东有什么异常，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昨晚回到宿舍后没有见过任何人。

她抬脚想走，虞锦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收敛笑意。

“你丈夫在一个诡异的节目里消失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你不害怕吗？”

郑萌理都不理，用力甩开她的手，飞快地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穿着睡衣的周祯将脑袋搁在李哥肩膀上“卿姐不是说他们夫妻很恩爱吗？”

“确实恩爱，”追星女孩许歆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背后“不然怎么可能第一轮能两个人都能出现在前九名，全靠秀恩爱。”

虞锦下意识以为她又是来要签名的，为了避免李哥再触发被动，她主动伸出手来。

许歆瑜一愣，摇摇头，今天她看起来清醒多了，看他们的眼神里有几分意外“你们……总不能比我还不懂吧？”

套路是懂，但也不是每一次公司炒作都能收到想要的效果，谁能想到秀恩爱也这么吸粉呢……

或许是爱屋及乌，或许是不忍心看一个年轻女孩在节目出事，陶原叫住她，小声提醒了一句。

“要是有人想要邀请你签奇怪的协议，你千万考虑好了。”

许歆瑜头也不回“追星人有节操，放心，做票的事我绝对不会干。”

她怎么好像已经知道了？难道制作人也找过她？

……

大约因为今天莫名消失了一个人，练习生们大多兴致不高，懒散地在餐厅食堂演播厅观众席等处聚集着，早已形成了小团体，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节目组在几个人流最多的地方安排了大屏，昼夜不停，随机播放着记录下的练习生们的表现，通常换得很快，没什么人关注，今天不知怎么了，反复出现同一个声音。

大家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纷纷抬头看向屏幕。

屏幕上是虞锦在宿舍口拦住郑萌的画面，从这个刁钻的拍摄角度看过去，郑萌低着头，一副委委屈屈不敢说话的模样，手被牢牢抓着，喇叭里重复着虞锦的话。

“下一个就是你，你不怕吗？”

下一个就是你，你不怕吗？

下一个就是你，你不怕吗？

练习生们沉默着看了几遍，李哥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拳，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艹，什么人啊？看人家丈夫刚走了就欺负别人？”一个硬朗的男声响起来，似乎是也挥舞着拳头“仗着自己人气高又熟悉节目，就威胁别人？”

“说的是呀，”金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真奇怪，昨天霸凌的时候虞锦也在场，怎么每一次练习生出事，都有她出现……”

“哎呀，早就听说虞锦是仙女，会法术，不会偷偷做什么手脚吧！”

附近的练习生纷纷站起来，离他们这一桌远了一些，大约是害怕她用法术做什么手脚，一边害怕，不敢抬头又忍不住拿眼角觑她，压低声音指指点点。

一众练习生里只有许歆瑜看了几眼便低下头继续吃饭，与她同组的练习生小声议论，也被她瞪了回去。

她完整地听了虞锦和郑萌的对话，虽然这句话本身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恶意剪辑嘛，老套路了，追星人什么阵仗没见过。

做花粉都是慕强的，她才不会帮忙澄清，她想看看，虞锦要怎么办。

怀疑是一颗最容易发芽的种子。

金姐想要毁了她，看得出来。

李哥陶原周祯同时站起来，平静地为虞锦挡住了四面八方投来的恶意的目光。

陶原想到了那个投资人合作协议——

“投资人将为练习生投放更多观众关注度，包括但不限于摄像头聚焦、私人行动指导、删除不良片段、打击对手等行为。”

摄像头聚焦，行动指导，打击对手。

他回头和虞锦对了个眼神。

不是于东和制作人签了协议，是郑萌。

那么，是什么让她亲爱的丈夫消失了？

——

“制作人，我都按你说的去做了，但是剪成那样是不是不太好……”那条被恶意剪辑的视频一直在大屏幕上反复播放，走到哪都能看见，郑萌实在受不了了，独自一人悄悄躲回宿舍。

“这有什么不好的？”制作人“循循善诱”。

“是不是她拦住了你非要多问？话也都是她说的，她还想打听于东，有些事不该问的就不能问，对不对？”

于东……郑萌心中刺痛，她只是和制作人签了协议，为了保证胜出，她答应了制作人配合剧本，一起打造“从娇妻到独立女性”转变人设的要求……

她怎么会想到第二天睁开眼睛，自己的丈夫就消失了！

她只是想在这个综艺节目中火一把，她火了，于东也会火，他们又是娱乐圈模范夫妻了……

要怪只能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