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同伟啊,我没看错你,你到了北方,离京都也就近了,要是有什么难题,随时都可以来京都找我。”钟伟很高兴,连称呼都变得亲热了。
祁同伟装作激动模样,“多谢您的厚爱。”顿了顿,祁同伟欲言又止道:“委员,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怎么了?”钟伟不解道。
“海洲还有很多事我没处理完,我想解决完再走。”
钟伟脸上浮现一丝不悦,“同伟啊,咱们得目光要放长远点,有些时候不要在乎这一城一地的得失,就算他有百般不对,但他仍然是你的上级,有些红线是不能随意触碰的。”
祁同伟却说:“是,委员,要是只是因为我个人的得失,我不会去计较,可他现在是触犯了党纪国法,我必须要将他绳之以法。”
说着,祁同伟从两年前的恩怨讲起,将海洲药业可能涉及的问题,和有人勾结林小强,鼓动瓦衣族,决堤的真相,除了齐斌搞平衡的事一笔带过,其他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可能很快会被调离,祁同伟绝不会将这些事说出来,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甚至会对省委造成不小的影响。
钟伟听完大为震撼,猛地拍案而起,“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还是我党的高级干部,一市之长吗!”转头又眼神凌厉的对祁同伟问道:“同伟同志,你能为你所说的负责吗?”
祁同伟跟着站起来,认真道:“我以党性做保证,绝没有捏造事实。”
钟伟审视了祁同伟一会,这才缓缓坐下,接受祁同伟的说法。
“你打算怎么做?还有,这事你有没有向齐斌汇报。”
祁同伟摇了摇头,“虽然一切线索都有指向,但没有实质的证据,何况涉及市长,齐书记肯定会有顾虑。”
祁同伟没有说就算汇报了,齐斌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一个市长暴露这么大的丑闻,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会尽力隐瞒,能大事化小就化小,最多给他一个提前退休。
就算最终被扳倒,也只会用贪腐金额巨大,背离初心使命,丧失理想信念代替。
钟伟看看祁同伟,冷冷一笑:“你还知道涉及市长啊,我还以为你是赵子龙,浑身是胆呢。
你清不清楚,这事就算你调查出来了,到时候上面也不会对你有好的评价。”
祁同伟当然知道,可他并不担心,要是没有系统,他还真不敢这么玩。
做领导的谁不忌讳下面人以下犯上,这是墨守成规的规矩。保护人家何尝不是保护自己,真查起来,谁没这样那样的毛病。
祁同伟此举冒天下之大不违,要是一般人,恐怕以后的上升通道都会被堵死。
可有了系统又不一样了,他就没了这个顾虑,现在省里一二四把手都对自己青睐有加,上升肯定没问题。
祁同伟当即一脸正气的站起来,激昂道:“委员,当初入党时,我的老师就指着入党宣言告诉我,这八十个字不是当官发财的敲门砖,也不是耍特权,逞威风的指挥棒,而是一份前赴后继,砥砺前行的责任,为国为民的责任。
用我一人的前途拯救千千万万的百姓,我想是值得的。”
祁同伟一番话顿时让钟家父女受到不小的震撼。
比祁同伟还漂亮的话,他们见过不少,可真正像对方一样付出行动,敢于将自己的前途放上赌桌的却少之又少。
钟小艾眼神都变了,当年的那个学生会主席,竟然有朝一日成为一个让她仰望的存在,不是职位,是思想!是灵魂!
钟伟却在对方的身上看到年轻人的朝气,人啊,果然还是年轻的时候才会义无反顾,他这刻觉得自己被教育了。
钟伟心中爱才之心更甚,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啊,这些慷慨就义的话少说,我听多了。
你还是留着你有用的身躯啊,继续发挥你的特长。
这样,调查金昌国的事你就不要掺和,好好站好最后一班岗,我会跟省里打招呼,让他们派人来调查。”
祁同伟一听脸上顿生喜色,可随后又愁眉苦脸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委员,金昌国听说有些省里背景…。”
钟伟眼睛一瞪,“怎么,你还想查省领导啊!”
祁同伟赶忙摆手,“不是不是,委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被对方察觉。”
钟伟一想也对,“行了,这事你就不用操心,要是他真犯罪了,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你别以为整个汉东就你一个清官。”说完又假装不耐烦的赶人,“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准备,时间不等人,调令很快就会下来。”
祁同伟见对方有发怒的前兆,也不好再留,起身告辞。
刚走出戒备森严的海洲宾馆大厅,迎面就撞见赵瑞龙。
“祁哥,祁哥,帮帮忙,帮帮忙。”赵瑞龙提着大包小包,飘出的香味告诉祁同伟,都是一些小吃。
自从江昌美食城搞火了,有些人嗅到商机,在江昌学了些手艺也在海洲开起小吃店,生意还都挺不错的。
祁同伟搭了把手接过,“赵公子,您这服务到位啊,怎么样,钟主任的气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