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节哀,如今珍大哥去了,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蓉儿同他媳妇以后就指着你了。”
看她演伤心也没什么眼泪小秦氏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这下瞬间泪流满面起来,看着倒是真的伤心欲绝一般。
尤氏冷不丁的被凤姐儿的帕子呛了个半死,只觉得这凤辣子当真是个促狭的。
流着眼泪也不能浪费了,顺势哀哀戚戚的哭起自己的丈夫来。
“你大哥哥这一去我仿佛失了主心骨一般,我虽是继室,可同他相伴数载也算是相敬如宾,如今……”
说着也觉得自己演技不错,拿了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看得小秦氏直呼孺子可教。
小秦氏觉得人生在世就是要会演,演就要演得像,若是演个四不像岂不平白惹人笑话。
“嫂子同珍大哥的情谊咱们看在眼里,如今他人去了你心痛咱们也没什么法子,只想着嫂子好歹看在孩子们的面上万万不能想不开啊。”
心里满意手上也拉着尤氏替她捧起哏来,任谁看了这尤氏也要叹一句,好一个夫妻情深。
“好嫂子,珍大哥哥过身府上的敬老爷那处可派人去报信了?”
“自然是派人去报了丧的,只不知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老人家受不受得住呢。”
也是尤氏多虑了,那报信人去了贾敬跟前说了此事只得了一句知道了,就给打发了。
得知这个结果小秦氏也是咋舌,这个老爷子也是个人物,亲儿子去了都能沉得住气。
不过想着他当年能毅然决然的放下仕途躲到道馆里就知道这是个狠人了。
宁府办丧事小秦氏也跟着忙了几日,这宁国府的下人倒是比荣府的人规矩几分,但也不多,得脸的各个都挺有钱的。
小秦氏想着自己忙碌了这些日也是自觉劳苦功高,少不得自己取些报酬。
发了横财自然得大方些,“平儿,差人去给家里的姑娘们打些首饰戴戴,对了,那林姑娘的样式选素静些的。”
平儿看她年不年节不节给姑娘们打首饰觉得稀奇,“奶奶,今儿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仔细打量了一眼面色,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好像有没什么不一样啊,最近换洗也是同往常一样的。
小秦氏见她这样也没有解释,只反过来打趣了一顿,“是啊,可不就是有喜事,奶奶我正替你找个好婆家呢,到时候咱们院里少不得要摆两桌。”
平儿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决定去留了,嫁给贾琏做妾是没可能的。
小秦氏一向不喜欢心腹在家里做妾纠缠不清,本身就不是这样的做派。
平儿脸上都染上了红霞,“奶奶净会取笑人!”
看她转身走了小秦氏也没闲着,最近这府里的二太太越发的不好了,小秦氏作为小辈也得到她院子里看看去。
让燕儿拿了些补品去二太太院子里探望,看看她到底还死不死呢。
拖了这么久也是可以去了,这轮回路本来也是早走早好,迟了投胎都排不上号呢。
“琏二奶奶来了!”
正在伺候二太太喝药的李纨听到凤姐儿来了瞬间松了一口气,这个婆婆惯是个会作贱人的。
每每自己来侍疾不是烫了就是凉了,不然就是故意闭眼假装看不见。
当真是……
她怎么还不死呢!
救星来了李纨忍住心里怨怼,轻轻推了推婆婆的手臂,“太太,凤丫头来看您了!”我可以走了吗?
总不能当着凤姐儿的面给我难堪吧?
事实证明她真的会。
听到凤姐儿来了二太太终于收了神通,假作颤颤巍巍的睁开眼。
“凤丫头来了,难为你想着我……如今我这样病着,倒是让老太太跟着操心了。”
王夫人心里快要恨死了凤姐儿,生了个孽种让宝玉爵位泡汤,如今还发疯砍断了自己的手指。
死丫头,当真是个扫把星!
小秦氏看她面色难看也不心虚,她自己先出手的,被砍了手指头也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谁能证明自己是有意的呢?她自己不也心虚的不敢提这事吗?
“姑妈,听平儿说您老人家病得严重了,我这些日子也跟着珍大嫂子忙糊涂了,倒是忘了来看看您老人家呢。”
病得严重,忘了,老人家。
听着这个死丫头说话二太太只觉得她面目可憎,当真是可恶极了!
“你向来能干,他们府里这才寻了你去,姑妈哪里会怪你呢。”
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客套话,像是才想起似的开口,“快坐吧!咱们一家人不讲究那些虚礼。”
至于一边罚站的李纨?
哼!
晦气的东西,让她站着是给她脸了,这等贱骨头,要不是有老太太压着,就该让她跪着伺候人!
李纨面色难堪的听着这姑妈侄女说话,心里涌上来的恨意可不止一点两点了。
当日他们害死贾珠不愿意承认,还要扯遮羞布,二太太更是把锅甩到自己头上。
对自己动辄阴阳怪气满口怨怼,生兰儿也不见她看在儿子的面上放自己一马。
可怜兰儿生来就没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