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只觉得裹儿这孩子能被养成这般模样,肯定是韦香儿这个阿娘的功劳了。
对于这样的故友重逢,太平自然是有几分欢喜的,亲近的拉起她的手,“香儿,你这孩子在那等地方且养得这样好,可是辛苦你了。”
“你这话也太过言重了,裹儿是我的亲女儿,我哪有不疼她的,不过她这样好这样贴心大约是因为她前世就是我女儿的缘故吧。”
自家人知自家事,韦香儿自己心里也是无比的清楚,女儿之所以这样好,是她师傅的功劳,反倒是自己和显处处受她照顾。
想想当真是惭愧极了。
心里时常在想,是不是上天可怜自己和显,这才把这样的好女儿给了自己。
太平听她还有闲工夫和自己打趣觉得她这个人大约是真的有些养气功夫的。
任是谁好端端的皇后被废去了那等穷乡僻壤之地过了这么多年都做不到她这般从容。
又看了一旁承保护姿态贴着阿耶阿娘站着的侄女李裹儿,“好孩子,快给姑妈说说,这一路可累不累?”
李裹儿看了看自己一家子颓废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光鲜亮丽侍从一堆的太平,这才想起正事来。
一脸状若天真的模样凑近,“姑妈,累倒是不累,只是这一路的小老鼠也太多了些,我阿耶阿娘都有些受了惊吓,就是不知咱们是这就进宫还是在宫外先修整一番再去面圣呢?”
太平向是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自己的兄长,“倒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思虑不周了,兄长,香儿,不如你们先随我入府休整一番,再入宫面见母皇,如何?”
这一家子风尘仆仆的样子,若是这样的形象被人传了出去,怕是背地里难免会有人议论纷纷了。
一行人除了李裹儿众人都是一脸憔悴的样子,确实有些不想这样出去见人。
太子李显这会儿也不想这么落魄的样子面见自己的母皇只得顺坡下驴跟着她去休整一番了。
等到一家人入宫见到武皇的时候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李显神色有些复杂难辨。
“母皇,您怎么……老了那么多?”倒叫儿子还怎么恨呢?
看了武皇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李裹儿心里了然的点点头。
想到往日里绿豆手底下的鸟儿们从长安传的消息,她这会儿能见你就不错了。
心想她这会儿没躺在床榻上搂着男宠逗乐子还能见你,证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想到武皇的男宠张氏兄弟,李裹儿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样花儿一样的美男子,才能把武皇和太平公主都耍得团团转?
心里想着武皇的男宠,冷不丁就听得一句,“这就是裹儿?”
声音苍老透着几分无力,是上首的武皇无疑了。
“您就是把我阿耶阿娘流放房陵的祖母?”
李显吓了一跳,裹儿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还想替自己这个阿耶向圣人兴师问罪不成?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是啊,就是我把你阿耶阿娘流放的,你待如何?”
李裹儿一副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蠢蠢的样子冷哼一声,一脸害怕但还是倔强的不肯服输,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对上首的武皇梗着脖子道:
“哼!世人都说您乃是当世第一位的女皇如何英明神武,我看您也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威风的老人家罢了,今日瞧着也远没有他们吹捧的那般厉害,可见这世人都喜欢趋炎附势的俗人。”
“我阿耶定是不愿意做那庸人同流合污,这才被你看不顺眼赶到乡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皇室居然有如此天真的人,武则天觉得自己的儿子生了个好女儿。
小小年纪就懂得替双亲打抱不平,就是太过单纯了些。
这般年岁的女孩,哪怕是跟着不知名的师傅学了武艺,脑袋还是如那初生幼儿一般空空如也。
“你阿耶可不是不会拍马屁才被我废去的,他是自己犯了错这才被废了,不过你小小年纪他想必没好意思说与你听罢了。”
听到这话大家心知肚明这都是借口罢了,说给裹儿这个小丫头做搪塞用的。
只太子妃韦氏心里有几分不自在,虽然是借口,可这把柄到底是自己的家人递上去的。
武则天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又轻笑一声对着自己这个单纯的孙女儿道:“你这般年岁就懂得替他出头,可见他往日在那等穷乡僻壤也没有亏待了你,可是?”
“那是当然了,听我阿娘说我出生之日行路颇有些艰难,那等看人下菜碟的庸人不肯通融,我阿耶只得用自己的衣裳把我裹起来。”
“在房陵时阿耶虽是落魄了,可依旧是待我不薄,我们一家人互相扶持,自然是情谊深厚。”
情谊?
武则天不禁嗤笑一声,情谊能抵什么用?共患难,可不一定能共富贵。
“情谊深厚?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一家子往后是如何情谊深厚的。”
大概是见过太多背叛,武则天最嗤之以鼻的就是情谊。
当然,对于自己跟张氏兄弟的情,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好不容易从武皇的宫殿出来众人都有些后怕的样子,韦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