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睁开。
看上那么几眼后,再重新闭上眼睛...
如此反复几次,他觉得自己这样很傻,于是果断放弃,干脆不再闭眼。
他贪恋地看着余宁,并开始跟眼前的假人试着交谈,“余宁,你笑一个...”
岂料眼前的余宁不但没有笑,还绷着一张脸凑近,然后训斥一句,“再嬉皮笑脸,腿打断。”
春华:“……”
果然,执念也有噩梦。
他抱住头,有些崩溃的吼道:“我不玩了,这是什么破烂幻境!假的也要来吼我。”
假余宁默然片刻,突然唤他的名字,然后说:“阿晚,你想我了么?”
“啊?”春华苦着脸抬头,看着贴过来的那张俊脸有些迷糊。
假余宁这次没有再骂他,而是弯下腰,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脖颈处的凉意让春华一愣,恍然想起日前余宁生气弄伤他的事情。
当时,他说让余宁帮自己揉揉,结果余宁也是这般靠过来,然后--
果然,果然是亲了!春华想。
他在假余宁又有新动作的时候回过神,接着后退着推人,并满眼惊慌的捂着自己的脖子说:“你,你你你...”
“怎么?”假余宁的声音真假难辨,“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春华有些崩溃,“余宁,你别吓唬我了行吗?”
他哭丧着脸,“要不,你还是把我腿打断吧!”
这一场闹剧最终因着他无意中摸到的笛子而消散。
春华松了口气,万没想到,朝清河给他的笛子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然而想到朝清河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如果朝清河接近自己是带着目的,那么上官濂和余宁呢?会不会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他细细回忆着朝青河说的每一句话,在此之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从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想要救出被困在秋云寨的那些人,也没有想要将什么东西交给他。
他做得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框他来此。
春华心里乱极了,只要一想到余宁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他就很难维持镇定。
他开始用朝清河给他的笛子在一些东西上留下痕迹,企图破坏这里的一切。
“朝青河,想让我替你做事,你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我的命是主子给的,是余宁给的,除了他们,谁也别想控制我...”
--
“祭祀?”上官濂诧异道:“什么意思?”
彭当家便开口解释,“就是向神仙进贡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秋云寨从建寨最初就有拜山神这一说。”
他神秘兮兮地四下里张望片刻,然后小声说:“山神喜欢的东西无外乎就那么几样,只要满足了它,它必然也能满足我们,这就跟那个人请道士做法事是一样的效果。”
“所以你们想让山神帮你们干些什么?”上官濂问。
彭当家:“这...”
上官濂细微笑道:“这么羞颜于齿?”
“不外乎就是男欢女爱,寨子里的都是些糙爷们,哪里懂得其他的。”
“所以,山神难不成能给你们变几个姑娘出来?”上官濂本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彭当家居然点了头。
彭当家说:“山神得了自己想要的,便会如是这般。”
上官濂:“……”
这时,走在山洞最前方的余宁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说:“你确定你拜的是山神?”
那眼底带着数不尽的讥讽。
“我--”彭当家似是想到什么一样的压低声音,“在这里,别乱说话。”
余宁却不以为然,淡淡说出了后半句话,“我还以为,你们拜的是月老。”
彭当家:“……”
他刚想再说点儿什么,结果还没等开口,就被一阵地动山摇给惊着了,想说的话自然也没能说成。
“是山神发怒了。”彭当家转口,然后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通道说:“快点,从那里出去。”
随着不断摇晃的山洞内部,上官濂催促着余宁,“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余宁没再说什么,而是由着上官濂推他往前走去。
三个人刚刚出了洞口,便听一声巨响落下。
几人回头,见尘烟袅袅,缓缓浮升,竟是完全塌了。
往前看去,与身后形成鲜明对比。
天空五彩,树木青翠。
虚空中,一条巨大石龙盘旋而立,那眼睛圆溜溜地朝他们看过来,竟是活的。
不远处是一片湖,湖水清澈,甚至能看到水下的青石苔藓。
湖面平静无波,耳边明明听到了风声,却不见那风撼动分毫。
余宁没动,他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仿若看到了这些年一直跟随在梦境中的魇魔。
心底在此时恍惚升起一股想要撕碎身边一切的冲动。
在江国的这些年,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往,却没想到,复又出现之时,还是灼伤了他的眼。
他阖眼眸,在沉默中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这就是无极之境了,也称执念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