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也干了,不必这么浪费他裤子。
许钧身体僵硬的站在他旁边,眼睛不敢乱看,只把裤子好好折叠起来,同手同脚的走到他边上坐着。
宿舍里的灯光昏暗,蒲遥看起来更朦胧美丽,许钧略微垂眸就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和漂亮的双眼皮折痕。
略微上扬的幅度,眼睛灵动美丽,像只精灵似的。
头发略长,但刚刚洗过很软,露出一点点精致的耳尖。
“你在看广州地图吗?”许钧凑过去和他一起看。
好香,
明明是用的一样的舒肤佳香皂,为什么他就是这么香?.
“你想去哪?”
蒲遥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亮又漂亮,“我赚了钱一定要走遍广州。”
他要看火车飞速略过的灯火,也想看坐在方宝芝车里,偷偷看了一眼的外面。
干净、宽阔、宏大、美丽。
这个城市繁荣而美丽,他一心向往。
许钧温柔的笑了笑,“我也想看,我们有空有钱就去逛逛好不好?”
“好!”蒲遥开心地笑了起,已经开始计划下个月工作赚的四百块怎么花了。
“那现在睡觉喽,遥遥。”
蒲遥本来一定要睡地铺的,在许钧的坚持下还是睡了床。
下边一卷凉席,盖着一个小毯子的衣角,许钧躺在地上。
往上能看见蒲遥在床上躺着。
翻了两次身,雪白的长腿搭在外边。
再往外翻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好四目相对。
许钧慌张的把眼睛躲开,却见蒲遥对着他笑了。
他在黑暗中,唯有借着窗外的微光看见些许,那漂亮的五官像一笔浓墨似的,笑容、眼睛明媚如星火。
纯粹得像一汪清泉,直白的喜悦深达心底。
“许钧哥,我能一直跟着你吗?”
那近乎是表白的话,几乎是能当一辈子承诺的誓言,被他轻而易举的、平平常常的说了出来。
许钧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心脏狂跳,脑子一片混乱。
他几乎连爱情都不知道是什么,更别说同性在他眼里是流氓罪,他此时也没有更多的想法,更没有觉得自己是流氓,只是眼睛看着、挪不开,心脏狂跳静不了,混沌中只听见自己哑着声音说了话。
“好。”
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这对于他来说仿佛只是一句平常的话,他无知无觉又无辜天真,闭着眼睛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许钧在凉席上安静的躺着,一夜无眠。
…………
蒲遥还没进厂,他住在许钧宿舍里是不合规矩的。
主管知道有人来找他许钧,还是那位王家大少爷托人找的他,带着个小孩进来,后续不知道人在哪,但许钧和主管关系好,主管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不能太张扬,比如说在厂里乱晃。
毕竟厂里是很严格的,不会乱放外人进来,怕有小偷,也怕对家搞事。
蒲遥知道不能拖后腿,于是就乖乖在他宿舍里呆着。
他现在一心想报答许钧,想帮他做什么事。
可是地上是干干净净,水龙头、厕所都很干净。
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翻开许钧的柜子,发现他的衣服也是叠得整整齐齐,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头顶的衣服。
许钧的裤子裤脚还有点儿湿,因为蒲遥占了衣架,他早上才晾的衣服。
他大清早的就醒来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让蒲遥多睡些。
昨天晚上两人已经说了厂里的一些规矩,蒲遥早上醒来没看见许钧,就知道他上工去了,桌子上的碗里放着一个鸡蛋、一杯豆浆、团糯米包鸡肉。
蒲遥早上刷牙洗脸之后就开始享受美食。
他在村里根本吃不上这么好,这两天简直幸福满满。
团糯米包鸡肉简直好吃得不得了。
吃完东西在宿舍里走了两圈,然后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会儿,有点想看外面,但是知道厂里的规矩严,怕给许钧添麻烦,连个缝隙都不敢打开。
站在阳台边也只敢蹲着走,生怕被外面的人看见。
蒲遥乖乖的坐在床上,看了好久好久的地图,又时不时去摸摸许钧的裤子干了没有。
许钧的T恤已经被蒲遥叠得整整齐齐,小心翼翼的放在衣柜里,连褶皱都抚得平平整整。
现在就等着裤子干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裤子终于干了,蒲遥把他的裤子、内裤收了起来,放在床上仔仔细细叠成两个大小方块,然后放进了衣柜里。
这时候才十一点半,蒲遥在门口站着等许钧回来,门边有规章制度,他一边等一边看,大多数字是不认得的,但是有些是认得。
蒲遥把左手手背贴在墙边,右手拿着圆珠笔在手心里写字。
“广州”两个字。
又有些规章制度里的字,一笔一划写了几个就把手写满了。
刚想去洗了手再写一次,门口一动,他看见许钧了。
“许钧哥,你回来了!”
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像是安静的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