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身子,那纱又轻又软,落到肌肤上,像一阵清风。
都不必说这屋内各种价值连城的陈设,单是床榻上放着的物件,哪一件拿出去,都能买下一间琼花小筑。
谢清玄骄奢淫逸的程度,让人瞠目咋舌。
他唯一的道童走了,通过了三年一次的宗门考核,如今小道童已经成了越水宗的外门弟子。
现在整个长茗峰,只有两个活人,一个是谢清玄他自己,还有一个是前些日子他收的那个小徒弟。
谢清玄盯着自己未着鞋袜的脚掌,静静思考了一会儿,为了他这个千疮百孔的破烂身体,得养生,所以谢清玄每晚都要泡个足浴再睡觉。
但是现在,他唯一的道童离了长茗峰,今日足浴他只能自己去灵泉打水,可是灵泉距离他的卧房数千米之远,而且小路崎岖,石子颇多,他又不会御剑,现在又是彤鹤休息的时间,所以要取灵泉水,只能步行。
打了灵泉水,还要取足浴的材料,晒好的养生药材晾在了阳光充裕的东峰上,那里更远。
温养身体的灵露保存在药库里,药库坐落在北面的楼阁。
谢清玄将足浴的准备工作在脑海里自己模拟一遍之后,果断用了道传音符给便宜小徒弟。
本来谢清玄以为他叫不动那个小崽子,毕竟前几天他才将小崽子狠狠抽了一顿鞭子。
可谁知,没一会儿,谢清玄就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小徒弟。
少年缓步轻声踏入屋内,逆着这阑珊的夜明珠光,仿若月下自怜的雪昙,落寞了满庭芳华,身上穿着的素白粗糙的道袍,不仅没令他珠玉蒙尘,反而平添了几分质朴的人间烟火气息。
谢清玄暗暗打量眼前这少年郎,他身子瘦弱如猫崽儿,但依旧能见到那骨子里的绰约风姿。
面前人墨发如漆,眉同翠羽,明明脸上的神情是刀削斧刻般的硬冷,却因那双月牙泉般澄滢滢的琉璃眸子而变得温润如新雪初霁。
不愧是他一眼就挑中的徒弟,确实容色一绝。谢清玄虽不好美色,但自己身边有个养眼的,总是能让人心情好些。
“你,过来,伺候为师足浴!”谢清玄放肆地抬起下巴,对着少年哼道。
林净霜看着谢清玄,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并没有被谢清玄发现。
“喏,这个给你,照着纸上写的,将我,不,为师,为师足浴的东西悉数准备好。”
谢清玄坐在榻上,伸出手递给林净霜一张薄纸,那张纸是谢清玄刚写的,墨还没干呢。
林净霜没伺候过他足浴,有些规矩肯定不知道,所以谢清玄才贴心地准备了一份事无巨细的说明书。
少年低下眸子,缓步踏近谢清玄,接过谢清玄手中的纸张,然后对着谢清玄森然一笑,瓷白的牙齿暴露在空气里,反应出主人内心的杀气腾腾。
“是,师尊。弟子一定好好伺候您足浴。”
林净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但话音一落,他的手就狠狠抖了一下,仿佛受到了一记巨痛袭击。
林净霜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东西备齐。少年挽了挽宽大的袖口,蹲下身子,握住谢清玄的脚腕,一双宛若牛乳,还沁着些幽微香气的足便落入了掌中,一片滑腻温热,他不知道,一个大男人的脚为什么会这么软。
谢清玄的脚并不像其他成年男子一般骨感、硬朗,他的脚趾头粉嫩圆润,像是扒干净了的小蒜瓣,足弓的弧度很完美,脚底别说是茧子了,连块死皮都没有。
在林净霜的观念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脚是不能随便碰的,若是一个人将自己足.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便是永结嘉姻,载明鸳鸯谱,敦百年静好之意。
不过在这里,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林净霜敛下眸子将谢清玄的脚捧入木盆里。木盆里兑的泡脚水是专门调制而成的,取灵泉水,再放入刺玫、桂枝和银花,清肝去火助眠,滴上一滴乳白色的灵露,能护养心脉。
殷红的刺玫花瓣馥郁芳香,浸在乳白的灵泉里与谢清玄白皙腻理的双足相映成趣,兰汤滟滟,仿若温泉浸透三尺白玉,其间意思飞扬。
林净霜掬起一捧灵泉水反复浇在那青年的足上,脚背上有颗鲜红的小痣忽隐忽现,世人皆说足上有痣之人最是钟情。
他突然想玩个好玩的。
一双澄滢的琉璃目瞬间幽深诡谲起来,宛若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水下波涛汹涌的深海。
林净霜唇角微微勾起,原本弱里弱气的少年突然鬼魅邪肆起来。少年的手掌好像是铁焊的,他牢牢抓住谢清玄的脚腕,力度大到要将谢清玄的腕骨捏碎。
一双带着浓厚恶意的眸子牢牢盯着谢清玄。
谢清玄顿时警铃大作,就是这种眼神,那日他并非真的是无故鞭挞林净霜,林净霜看上去是个小白兔,其实邪性得很,那天他也用这样吃人的眼神看着他,谢清玄被吓了一跳。
第12章
“放开!”谢清玄低吼一声,怒目圆睁。他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毕竟对面的少年小了他整整几百岁。
但林净霜的眼中却染上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原本精致的面孔变得狰狞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