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这样一条巨蟒。
估计是某个有些法力的妖精,它们虽然只是山间修炼的精怪,但平日里护卫一方平安,也能受人香火供奉。在一些偏远之地,这种路子的野神多的是。
继后似乎是巨蟒的忠实信徒,她将林间新采集的新鲜野果放到供奉台上,然后又细细擦拭了一丝尘埃都未染的巨蟒雕像。她应当是每日都如此做,不然数十丈高的雕像怎能如此纤尘不落?
她做完这些,累得满头大汗,甚至连手臂都酸痛到抬不起来,但是少女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她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鬓边的汗水,然后又十分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默默祝祷参拜。
继后参拜地认真,可在她的身体里的谢清玄却注视着这一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尊巨蟒雕像上投来了一道慈祥善意的目光,悄然落到了虔诚参拜的少女身上。
谢清玄本以为待在别人身体里会很难受,但此间时间流逝却飞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谢清玄便从床上醒了过来,明明前脚他还在和继后参拜巨蟒,结果后脚便又是第二天的黎明。
偌大的庙里似乎只有继后一个人,她每日要打扫庙院,还要为巨蟒神象献上新鲜的供奉,整日的工作似乎都是一成不变的。
直到今日,空荡荡的庙里来了位云游公子。青年的腿被林间的蛇咬伤了,继后是在上山砍柴的时候捡到的他。好不容易将他拖回她住的庙宇。
“别动,咬了你的蛇有毒,方才情况紧急,我只来得及用布条将你的伤口系住,免得蛇毒流入心脏,如果再不上药,不解这蛇毒,恐怕会有性命危险!”少女心地善良,不在意男女授受不亲,竟然毫无防备地将一名陌生男子带进了自己住的闺房。
青年不言不语,整个人沉默如一潭波澜不惊的碧水,他静静地看着继后,青年的眸色少见,是绛紫色的,若是直直望进去,便像是沉溺在浩瀚的星河之中。
继后将妆奁最底层的小匣子翻出来,然后将里面的荷包拿出,这荷包里面装的是她之前备下的草药,大凉山草木茂盛,毒蛇时常出没,她经常上山,所以才常备着解毒草药。只不过前几天她随身带的荷包里的草药用完了,一时间忘了补,所以只好将男人带回来医治。
继后将草药囫囵塞进嘴巴里,然后用唾沫洇湿,又不停地咀嚼,最后吐到掌心里,将沾了口水的草药渣仔细敷在青年被毒蛇咬伤的两个血洞上。
被救的青年任人摆弄,他见这样的上药方式似乎有些新奇,波澜不惊的沉静面容变了变,他歪头更加认真地瞧着少女了。
她被这赤忱目光看得脸颊飞红,呐呐道:“你别嫌弃我,实在是这样药效最好。”
青年还是不言不语,甚至连点头和摇头的动作都没有。
许是觉得屋里的气氛着实诡异,她再也忍不住了,撂下一句“我先去帮你打水洗伤口”,便落荒而逃。
谢清玄心道:“这人可真没礼貌,姑娘救了他,他却连一句谢谢都吝啬说出口。”
后来谢清玄才知道,青年并不是没礼貌,他出现得诡异,人更加诡异,听不懂旁人在说什么,也不会说话,大概是个命途多舛的聋哑人吧。
自从继后救了这个神秘青年之后,她在庙宇里便有了一个伴儿。连谢清玄都看得出来,少女得了这样一个陪伴有多欢喜。整个大凉山上,活人便只有她一个,八年了,大约只有供奉台之上的神像才知道她有多寂寞。她本是天称国的庶公主,因为生母身份卑微,在皇室之中备受冷眼,所以才被赶来大凉山守庙。
传说,天称国的开国皇帝曾是大凉山上的一名樵夫,偶然间救过一条被猎鹰抓住的小蛇,那蛇百年之后竟然修炼成精,在这位开国皇帝龙驭宾天前曾托梦于他,说要护佑天称国繁荣昌盛八百载。所以天那条传说中的凉山大蛇便被当做是天称国的护国神兽。
多年以来,别国常常出现灾荒,而天称却风调雨顺,所以皇室对凉山大蛇的传说深信不疑,还特意召集全国最好的工匠们,打造了一尊镀金的神蟒像,为大蛇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
后来,皇室为了体现出对护国神兽的恭敬尊崇,每一代皇帝都要挑选出一名亲生的皇子或公主,封为神子或圣女,终身待在大凉山,侍奉神蟒。
继后在皇室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公主,所以这样的苦差事自然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不过她心中倒也没什么不满,毕竟,相比于宫中的尔虞我诈,她更喜欢自在于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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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少女采了满篮子的野花,大凉山极美,各种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在林间、石缝,她极爱那抹紫色的野花。她救了的青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这花开得实在是好,这样放着插在花瓶里也插不完,不过编成花环。”少女对蹲在地上摆弄花瓶的青年说道,虽然明知道这人可能是个又聋又哑的,但她还是喋喋不休着。
在谢清玄看来,继后格外地心灵手巧,指尖灵动地飞舞着,花叶相交,连性格格外孤僻的青年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花环便出现在少女的手中,花环上点缀着各色的小花,尤其是那抹幽幽的紫色最为显眼。连谢清玄看了都心痒难耐,想要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