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桓只当他因为失了一个心仪的玩具而闹脾气,等过段时间,谢清玄将这事抛之脑后,也就好了。
*
虽然这些日子柏桓都没有踏足长茗峰,但他身边的小道童来得甚是频繁,短短十几日,便已来了三次。
每次都是送好些个东西,有天材地宝,有法器秘籍,。小道童说这些都是柏桓吩咐自己送来的,还说,若是谢清玄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他。
谢清玄不愿收柏桓的东西,他现在只想和柏桓井水不犯河水,于是便当着小道童的面,将他送来的东西一股脑儿扔出门外。
小道童看着散落一地的天材地宝,显现以为这是菜市场上被人撇下的烂菜叶子,越水宗人人都道长茗仙君脾气古怪,今日一看,的确是作天作地。
小道童一边将地上的天材地宝拾起来,一边暗叫一声:“真是不识好歹!”他翻了个白眼,拿上东西,便离开了长茗峰。
小道童将此事添油加醋地跟柏桓说了一番,结果柏桓却一点儿也不见生气的神色,挥挥手便叫他退下,叫这小道童闹了好大的没趣儿,讪讪带上了雅室的房门。
第二日,柏桓还叫小道童去长茗峰送东西,不过这次不是天材地宝,而是一些市面上畅销的话本子,以及凡间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小道童本以为谢清玄会再将东西全部丢出来,结果他在捡东西时,意外发现了一个木头做的机关鸟不见了,本以为是被谢清玄扔在了哪个犄角旮旯,只是仔细找了许久,也找不见那只机关鸟的踪影,他望了望谢清玄紧闭的房门,然后离开了长茗峰。
谢清玄看着桌子上那只木制的丑鸟,他想了想,还是将它拿在手里摆弄,一拉尾巴,机关鸟便自动飞起。谢清玄看着丑鸟一路晃晃悠悠飞到内室,然后滑翔着停在地上,他顿了顿,还是起身将丑鸟捡起,然后再一次拉开它的尾巴,让木鸟飞起。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次,谢清玄玩得不亦乐乎。
再后来,柏桓送来的东西,谢清玄都是挑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留下来,其他的,照扔不误。小道童每次在门外没捡到什么,便报告给柏桓,柏桓下次就会特意找人去寻谢清玄感兴趣的那些小东西。
*
今日越水宗的弟子们有些奇怪,他们本来下了早课,便要去静室打坐练功,结果却一股脑儿地飞奔去了山门,好像唯恐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赶不上了。
山门外,只见一群孔雀盘旋飞舞在越水宗的护山结界外,队列整齐,这些孔雀足有数千只,而且它们的脖子上都系上了红绸,背上还托着许多用红菱装饰的红木箱子。
“老天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莫不是眼花了吧……”
“今早洒扫山门的弟子说宗外突生异象,山门处围了好些个孔雀在这儿,我还以为是他们唬我的,原来竟然是真的。”
“哈哈哈你看这些孔雀像不是像是哪家迎亲的仪仗队?”
“啧啧啧,你别说,这么看,还真有点像。”
“好像越水宗近日,也没听说有哪位大人物要结亲吧。”
“已经有内门师兄去禀告掌门仙尊了,估计一会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
关于在山门处盘旋的孔雀群,众说纷谈,几乎越水宗里的弟子都前去凑热闹了,唯有待在长茗峰的谢清玄还对此事分毫不知。
柏桓御剑来到山门处,看见漫天的孔雀,一张俊脸瞬间便黑成了锅底。他两指按住眉尾,一道传音响彻天际:姬明月,出来。
众人只见孔雀们缓缓挪开一条道,像是在迎接它们最尊贵的王,这时,天边一抹嫣红骤然化作一个俊美得有些妖冶的青年。
人群中有人吃了一惊,诧异道:“妖族的小殿下?竟然是他?”
“就是那个妖皇最宠爱的幺子?听说已经突破至大乘期了,当真是惊才绝艳啊……”有人羡慕地感叹道。本来人族修炼起来要比妖族快,可他们这些人也许穷尽一生,甚至连元婴都达不到,此时见到一个年龄还不足千岁的大乘期妖修,心中难免会产生些失落之情。
“妖族与人宗素来有联姻的习惯,这妖族的小殿下如此大张旗鼓来我们越水宗,莫不是来越水宗娶一位妖后的?”
此话一出,围观的男男女女都有些躁动起来,纷纷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姬明月和柏桓的身上。
“你如此大张旗鼓来越水宗,究竟所为何事?”柏桓与姬明月私交甚笃,若只是找自己叙旧,姬明月大可悄悄来飞来峰,完全没必要在越水宗山门外表演这一出。
姬明月听到柏桓的疑问,笑得有些轻浮,他眨了眨左眼,神色暧昧又不正经,“你门下的这些小弟子都猜到了,你竟然还没想到吗?”
姬明月突然对着人群大声喊道:“我自然是三媒六聘,来娶一位妖后喽。”
柏桓眉头狠狠一跳,这厮虽然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乱,但也绝不是将婚姻大事当做儿戏之人,可思来想去,越水宗之中哪有姬明月认识且相熟的人啊?若说有,那便也只有他一个。
这厮一直以来做事都疯疯癫癫的……莫不是……这亲,莫不是……向他提的吧?
思及此处,柏桓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