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又臭,除了那张脸生得好,实在不是个讨喜的人儿。
但是这次,掌门尊上竟然封闭了长茗峰这么久,名为保护,实则囚禁,未免太过分了,众人不由得觉得谢清玄有些可怜。
掌门尊上虽是谢清玄的师兄,但也仅仅是师兄而已,没听说过有哪个师兄将师弟囚禁起来,整整九个多月的。
不过这事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但也没人敢说出来,柏桓平日里的雷霆手段可见一斑。
长茗峰上的结界是第二年花朝时节左右才撤去的。并非是柏桓觉得谢清玄的性子总算服管教了,而是柏桓的气现在才消下去,没了怒气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这次似乎做得有些过分了。
打开结界的这一日,柏桓从凡间买了时下最流行的磨喝乐,带去了长茗峰。
磨喝乐是一种用木、土雕出来的小人,小人五官精致,由手巧的匠人绘上了彩绘,将小人涂的面白春红,看着可爱极了。
磨喝乐在凡间价值不菲,市面上不仅有卖磨喝乐的,还有专门卖磨喝乐小人儿衣服的,柏桓财大气粗,将所有样式的小人衣服全买齐了,有襦裙、有胡装甚至还有骑服。
他出手阔绰,老板看他又像个不懂市价的世家公子,于是足足多要了一倍的价钱,但柏桓眼睛都没眨一下,钱照付不误。
柏桓是清晨来的,此时谢清玄还睡着,挂着香甜的笑意,半张脸都陷在松软的被窝里。他总是将自己用被子裹得很严实,恨不得连头发丝都要藏进被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睡得香甜。
柏桓没有叫醒谢清玄,自己默默坐在凳子上,倒了一碗茶水喝。谢清玄不喜欢喝茶,所以茶壶里的茶水都是放了很久的,柏桓才饮下一口,便觉出茶水已经变质,但是他的世家公子仪态又跑出来作祟,吐掉茶水太过失态,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咽下。
满满喝了一口变质的茶水,柏桓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边的茶杯,眼神似乎有点嫌弃,然后将茶杯推得远了些。
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柏桓默默算着谢清玄起来的时间。旁人这个时候都能练习完一整套剑法,灵气运行一个周天了,可谢清玄竟然还睡着,就连他今年新收的徒弟,年岁不过十三,都已经早早起来向他请安,柏桓边想边摇摇头,竟是连个十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日上三竿谢清玄才悠悠转醒,他睡眼惺忪,从床榻上做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看见不远处的桌凳上竟然坐着一个男人,谢清玄顿时惊得掀开了纱帐,见那人居然是柏桓,谢清玄心道:“真是个噩梦……看来我还是没睡醒……”
柏桓看见已经睡醒的青年又将掀开的纱帐拉好,重新躺进了被窝,顿时坐不住了,他一把拉开谢清玄的被子,“你还要睡到何时?”
谢清玄瞪大了猫眼,不是梦?真是柏桓来了!
谢清玄还记得他骂他骚的事,没好气地扯过柏桓手里的被子。“关你屁事哦。”
柏桓按了按额角,努力将自己的语气放得舒缓和善些:“你从哪里学的这些市井粗话?堂堂长茗峰峰主,怎能将污浊之气随意挂在嘴边,不成体统。”
谢清玄眼睛一横,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增强气势,咻得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他踩着床,一下比柏桓高出小半米,大声反驳道:“市井粗话?不成体统?”
“你清高,你得体,你有仙师风度。你没忘记你当日是怎么说你师弟的吧?”
柏桓叹了一口气,抓住谢清玄的脚踝,用力一拉,谢清玄立刻站不稳身子,摇摇欲坠间眼看着就要从床榻上栽下来,柏桓在青年即将摔下来之时,及时揽住了他的后背,将谢清玄平平稳稳地放到了床榻边上坐着,青年的脚还踩在柏桓雪白的道袍上。
“是我怕了你了,那天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说你。”柏桓叹息一声道。
谢清玄别过脸去,小声哼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
“知道你最爱记仇。”柏桓将磨喝乐小人儿放在谢清玄手里,“喏,给你的赔罪的。”
谢清玄看了看模样憨态可掬的磨喝乐小人儿,唇角立刻勾了上去,连漂亮的桃花眼里都溢出斑斓笑意,他摆弄着手里的磨喝乐,虽然没同柏桓说话,但谁都能看出他心情确实很不错。
柏桓知道谢清玄的性子,青年最记仇了,哪怕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他,他都能记好久,不过谢清玄虽然心眼小很记仇,但却意外地好哄,哪怕是这等凡间的小玩意儿,他都能欢喜好久。
*
今年是修真界的剑道盛会,仙门百宗的弟子都要参加。
剑道盛会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每百年便会举行一次。
传说几千年之前,几名侠肝义胆的剑客在朝圣山论剑畅谈,剑客们坐化之后,他们的弟子还有后辈也还在朝圣山上论道切磋,后来这些人成了当世大能,为了纪念父辈,便邀请天下修士齐聚朝圣山论剑说道,几千年来,修真界这样的传统也就流传了下来。
从前闻人乐在的时候,谢清玄从不去参加什么论剑盛会,如今柏桓成了越水宗的主人,倒也不似闻人乐那般拘着他,反而让谢清玄去朝圣山,和越水宗的弟子们一起去论剑盛会。
不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