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想法都跟他说了,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
……也不知道如果他想错了,淮淡会不会让他回家。
就算不会,好像在他家住着也挺尴尬的。
他忽然有点后悔,刚刚在酒会上为什么不直接就跟淮淡挑明了,而是懵懵地听从着面前这人的话,就去跟爸妈道了别。
还是当时被那句话弄得有点乱了分寸,一下子想不到这么多。
……所以,淮淡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忆起自己这几年充满辛酸的暗恋生涯,再加上淮淡这些天里对他暧昧不明的态度,洛憬越想越生气,最后干脆扭过头看向窗外,然后打开音乐软件,愤愤地又找了首重金属摇滚。
人在气头上,全然没有意识到暗恋只是他一个人的视角,另一位可怜的当事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淮淡的思绪稍稍被重金属摇滚拉回来了一点,他看了一眼边上坐着的,不知道正在憋着什么气的某个祖宗,很轻地叹了口气。
到家之后,打开房门,塑料袋高兴地摇着尾巴凑上来迎接主人,却也只得到了洛憬的冰冷一摸,然后当事人就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还特别决绝地关上了门。
塑料袋咧着的嘴角顿时放下了,进而转化为了眼底的疑惑。
它尾巴的动作顿了顿,又冲着后面进来的男人摇了摇,嗷了一声,像是在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淮淡关上门,蹲下来摸了摸塑料袋的脑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句话实在不假,经过多年的冲刷,曾经一人一狗之间的大仇得到了极大程度上的消解,塑料袋和淮淡的关系有所缓和。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淮淡对着因为被主人无视了,正感到有些难过的小白狗低声道:“不过我会解决。”
*
洛憬回到房间,进到浴室里开始一脸纠结地洗漱。
把脸上的和头上的,今天在化妆室里弄的东西都洗干净了,然后洗完头洗完澡后,洛憬还是没有纠结出名堂。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关了灯,然后顺势坐了下来。
房间内的光源消失以后,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就变得特别明显——那些光来自客厅,意味着那里还有人在。
而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洛憬看了会儿房门,强迫自己转回了视线,然后看向窗外。
虽然这里是侧卧,但是窗外的夜景依旧漂亮。
今晚的夜色很美,月亮高悬,天上甚至能看到几点星光,这在平时的市区里算是很少见的事。
关了灯之后,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洛憬看了会儿风景,又垂下了眼。
在这种时刻,似乎可以听清自己的内心。
又坐了一会儿,他做好了决定。
他起身开灯,然后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了大概十来分钟,行李箱被主人合上,又变回了之前那个鼓鼓囊囊的样子,然后洛憬将它放到门边,很轻地吸了一口气。
开了灯之后,房门外透进来的那点光线就消失了,似乎也失去了一点诱人打开的魔力,但是洛憬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沉默了几秒,他想,如果淮淡正好在这会儿回房间了,那就算了。
开门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看到一片漆黑,还是明亮的客厅。
时间太短,他没空再继续剖析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只来得及接受答案。
客厅的光线温暖明亮,塑料袋正在它的小窝里玩着自己的玩具绒球,洛憬脚步微顿,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由于紧张而跳动得飞快的心脏,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咽了咽口水,走了出去。
淮淡还坐在沙发上。
他的身上还是那套在酒会上穿的衣服,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而且等了很久。
……是在等他吗?
这个想法出来的瞬间,洛憬的心念一动,然后看向了淮淡。
出乎他预料的是,淮淡并没有扭头看他,而是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微微垂着头,像是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但这显然不太可能。
视角受限,洛憬没法看清他到底在干什么。
于是他微微上前了两步。
然后,忽然生了些退意。
原因无他,现在的气氛实在不太对劲,隐隐好像有事要发生。
淮淡像是才注意到他来了,微微扭头看过去,眸光深邃。
洛憬这时候才看清他手上正在把玩着的东西是什么。
是他当时在机场送他的那枚硬币。
顿了顿,淮淡开了口,眸光很淡地瞥了一眼洛憬的脚,嗓音低沉:“怎么又不穿鞋?”
洛憬这次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去穿鞋或是去地毯上站着,而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眼底的神色有些慌乱。
淮淡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顿了顿,很轻地笑了一声:“在怕什么,过来。”
“……”洛憬垂着眼,抿了抿唇。
淮淡坐在原地,耐心地等着他。
犹豫了十几秒,洛憬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再这样下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