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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 晓渠 1134 字 22天前

也要挂,忽然想起什么,急问道:

“你,没受伤吧?”

电话另一端的蒋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还好,我很好。”

周正这才松了口起,挂上电话,站起身:

“他在学校附近的基督堂,我去接他,江山,警方那里如果有问题,你处理一下。”

沈兵却抢先站了起来,

“我去吧!”他检查了腰间的枪支,“外面现在乱七八糟,你出去不是添乱吗?在这儿等着,我保证把他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周正压了压心里的急切。他不知道自己的躁乱从何而来,他不想蒋捷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于是终是答应,但在沈兵出门前,还是不免嘱咐了两句。

沈兵并没有保证到蒋捷的毫发无伤。相反,蒋捷走进“正”字包房的时候,相当狼狈。衣衫不整,脸色苍白,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周正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来,有些不满地说:“不是说没受伤吗?怎么这么狼狈?”

“跑得太急,撞上不少东西,没事儿。”

“小细腿还挺能跑的?”

周正边说边蹲在蒋捷面前,小心挽起他又脏又破的裤子。有划伤,一条一条的血道子,右腿的脚踝有些肿。

“叫医生过来看看。”他吩咐下去,然后问,“你怎么甩开他们的?”

“能不能先给我点水喝?我口渴。”蒋捷扬着脏兮兮的小脸问。

江山连忙把水递上来,蒋捷小声说了句“谢谢”,喝了几口才说:“他们本来就七八个人,你的保镖和他们动了手,所以把我塞上车的就只有两个。他们不是本地人,对地形很不熟,慌乱中开进一条反向单行道,下班高峰期车辆多,他们逆着开很麻烦。我趁司机大转向,把我和另外一个人甩到一边的时候,背手开了车门,和那人一起给甩了出去。我当时朝着警笛响的地方跑,那个人追得很犹豫。我后来钻进实验楼,我对那里很熟,后门就是基督堂的花园,我知道每个晚上那里都有弥撒,会聚好多人,那些坏人怎么也不敢明目张胆闯进来。后来在里面,就给你打电话了。”

“他们没冲你开枪吗?”一直抱手在一边听的江山问道。

“当时只记得跑,没注意。”

“你说你是不是惹麻烦?”周正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当初让你用那手机你不肯,如果用了,我们立刻就能追踪到你的信号。这么让人替你提心吊胆,很好玩吗?”

蒋捷再次抬起头对上周正的脸,空洞的眼睛深不见底:

“我不是一脱险,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有个屁用啊?你以为下次还能这么幸运,给你逃脱?你让人抓了怎么办?”

蒋捷低头不再说话,头发一绺一绺地搭在额头上。江山和沈兵互望了一眼,心领神会。还是江山开口:“行了,医生快到了,蒋捷要不要先洗个澡?”

蒋捷点点头,一瘸一拐进了浴室。

“蒋捷出事以后,第一个打电话求助的人,不是警方,却是你!”江山对周正说。

“那又怎么样?”周正看着他。

“你说这表示什么?”江山用食指敲了敲脑袋,“用这儿想一想。”

蒋捷从浴室出来,医生就到了。伤口都不深,脚是拉伤了肌肉,简单包扎了一下,打了支破伤风的针。蒋捷已经很累,倒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周正把他搬回公寓,放在他的床上,又给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蒋捷是真的给累到,加上有些低烧,一直睡眠都很浅的他,这么折腾着也没醒。周正看着他小巧的脸庞歪在枕头里,额头在月光下带着珍珠一样细腻的光泽,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去,长久地注视着他长长的,不停抖动的眼睫。他的嘴唇慢慢地凑上去,隔着一两寸的距离,细细闻着,却没有亲下去。蒋捷似乎感到有人靠近,翻了个身,说了一句,含糊得如同梦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年轻还是好。休息了两天,蒋捷就恢复得差不多,准备上学了。他在书包里发现了那款银色手机,钱包里也多了几张卡。

“你不一定非用不可,权当让我放心吧!”

周正对他说。这次蒋捷没有拒绝。他对周正的那份防备和害怕在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每次想起那天,周正急切地问他:“你没有受伤吧?”

还有他的气极败坏:

“有个屁用啊!你给人抓走怎么办啊?”

尽管给他骂,蒋捷并不生气,他不知道周正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不是玩玩的吗?为的不就是一纸卖身契?

周正过来住的时间渐渐多了。经常放学回家都能看到他坐在客厅,每当这个时候,蒋捷的心情也会无来由的好。周正送给他一套游戏,蒋捷小时候没玩儿过,开是很感兴趣,后来也上了瘾。有时候周正过来,两个人坐在地板上双打,一玩就玩到半夜。

“打游戏时候的你,和平常的你,不一样。”周正说。

“有什么不一样?”蒋捷坐在餐桌前吃粥,他最喜欢“强记”的“鳕鱼粥”,周正路过唐人街,总会给他带。蒋捷吃东西很讲礼节,喝粥喝汤水从来不出一点声音,也不喜欢在餐桌以外的地方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