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脸都冻紫了。”江山给了他一杯热茶,“蒋捷,别那么认真,正哥他跟谁也不会认真的。”
“嗯,那他现在住在哪儿?手机开吗?”
“不是湖滨就是北郊,手机没开。要不要我帮你联络他?”
“不用,谢了,我想我还是亲自找他谈比较好。”
“行,那你去之前,给他打个电话。”
江山看着蒋捷转身离去,眉目之间,蒙上一层说不清的遗憾。
“焚夜”到湖滨公寓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蒋捷等不到公车,搭了计程车赶过去。他想着周正也许因为时差在熟睡也不一定,就没有打电话。幸好,他仍然保有公寓的钥匙和开电梯的磁卡。门口的保镖看见他,有些惊讶:“捷少?上面没交待你会来,这个,不太方便。”
“我有跟江山说。”蒋捷说,“不然,你跟他确定一下吧!”
“噢,那就不用了,对不起,捷少,非常时期,比较严。”说着侧身替他开了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角落里一盏桔红的小灯白日也没熄。蒋捷潮湿的袜子踩在地毯上,留下个湿脚印。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低腰脱了袜子,赤脚走上楼梯。主卧的房门没有关,刚走近,就听到那熟悉的带着情欲的喘息。蒋捷的心猛地收紧,脸慢慢越过墙壁的阻隔,卧室正中的大床上,两条赤裸的身影。周正靠着床头半躺半坐,微合着眼睛,手按在黑发少年的头,那少年伏在他的胯下,熟悉吞吸着粗大的男物。这一切完全在意料之外,蒋捷钉在原地,大脑,心脏和血液都停止运行,连移动一步都做不到。周正先意识到他的存在,连忙地推开身下的人,于是,少年也向门口看过来,那是张年轻的,中东混血的漂亮脸孔。蒋捷感到知觉回到身体,顷刻竟是撕裂的疼痛。他退回去,双手下意识地关了门。红木雕花的门从未如此沉重,合上的瞬间发出的巨大低沉的余音,震得整个世界摇摇欲坠。
头脑里都是错乱的声音和影象,心却是冰封一样僵硬。蒋捷茫茫地感觉那扇门竟斜斜向他压下来,身边的空气给下落的重物排开,强烈的窒息,如同给一双铁手掐住了脖子,并且越收越紧。
“你,还好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蒋捷周身一振,原来倾压下来的是周正不知何时凑到面前的脸。他慌忙退后,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出口,却是难得的平静:“你呀,真是,做那个不关门的?”
“过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我忘了,不是忘了,是我以为……”蒋捷一边后退,一边心不在焉地说话,“中东之行的纪念品啊?嗯,挺漂亮,长得很健康,现在都流行这样的。看你,那儿还硬着呢!呵呵,回去吧!我也,要走……”
“哎!小心!”周正喊出来,却晚了。蒋捷面对自己,没有注意身后的楼梯,一脚踩空没停住,就栽了下去。周正连忙追下去,蒋捷已经自己坐起来,额头有些破皮,但问题不大。
“起来走走,看看腿有没有摔坏。”周正伸手拉他,想帮他站起来,不料蒋捷一缩身躲过他的手,蹭到楼梯边靠着扶手安静坐着,也不说话。空气里弥慢着尴尬的沉默,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周正看着蒋捷的侧脸:“别这样,你就是个死心眼,凡事太认真,……”
“你这是何苦呢?”蒋捷低低说了一句。
“嗯?说什么?”周正没听清。
蒋捷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正:“你想我走,我绝不会赖在你身边,何苦这么费事,不累吗?”他站起身,左腿有些疼,可不妨碍走路,走到门口,背对着周正:“我们本来有机会的,可你试都没试,就放弃了。”说完径直走出去。厚厚一扇门,严严实实地,隔开两个世界。
开始就不堪的感情,果然不能善终。走向电梯的短短距离,蒋捷觉得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追出来,拉著自己,厉声问:“你要去哪儿?你给我站住!”两个人在这段走廊里动手,周正的脸压上来,强吻自己……越来越多的影像,在该忘记的时候,翻江倒海涌上来,从黑白到彩色,无声到有声。蒋捷狠狠地捶着电梯的按钮,离开这里,离开这里,赶快离开这里!这样的声音如同一排排的海浪,不停不歇地拍着蒋捷错乱的精神。一次次奋不顾身的拯救为了什么?那么多相拥而眠的夜晚为了什么?为什么甜蜜的过往不能长久?为什么在感谢上帝博爱的时候,他却再放弃我?为什么?
蒋捷出了大厦,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从慢跑,渐渐越跑越快,街道在倒退中,怜悯地注视着他的狂奔不止。
“周正,你说天榻了怎么办?”
“这个你也担心?”他说得好象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站在高个子的旁边,让他帮你抗着。”
“哈,这么吃亏的事情,哪个傻大个愿意做啊?”
“我周正一世英明,天要是真塌了,我宁可做你的傻瓜。”
蒋捷知道自己跑得很快,跑了很久,过了一条街,还有一条街,终点在哪里?就这么跑下去吧!跑到世界的尽头,再不回来,再也不回来。肋骨象缩水一样紧紧箍着胸腔,心脏时刻都会破碎得不能重拼,下一步,也许下一步的下一步,自己就会突然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