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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 晓渠 1114 字 22天前

台上,年轻人正坐在灯光中央唱着歌。贺仲言穿过忙碌的走廊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刚进门,就听见小钟的声音:“会长来了。”

“嗯,”他四处看了看,“蒋捷呢?”

“出去抽烟了,我去找他,要切蛋糕,就等你们两个了。”

“我去找吧!”

蒋捷喜欢在看得见星星的地方抽烟,而且格外沉默,整个人沦陷在烟雾的包围里,眼睛雾茫茫一片,象是忧伤又象是缅怀。尽管动人,还是不想他没节制地抽,他的烟瘾越来越大,咳嗽的毛病也是犯得越来越频。后门的弄巷里,果然是蒋捷仰头看着天。门没有关严,露着小缝儿,隐约听见PUB里的歌声。贺仲言看着他手里捏扁的一个烟盒,不禁皱了皱眉:“一天一包?你这烟瘾涨得也太快了。”

蒋捷回头扫了他一眼,掐了手里的烟头,扔进一边的垃圾筒:“什么时候到的?刚才没看见你。”

叹了口气,贺仲言说,“回去吧!等着我们切蛋糕呢!”

蒋捷的心思一向藏得很深,虽然现在也不那么躲避他,也把他当朋友,在他面前却也总是一付备用的面孔。贺仲言有时候也会想,得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蒋捷敞开心扉,才能走进他隐藏的那片禁地呢?

包间里关了灯,蛋糕上一片斑斓的蜡烛,象是隔空飞行,从门口缓慢地移动过来。四处的黑暗让蒋捷的心悄悄悸动,感觉记忆微微翻了个小角儿,身边的噪音给抽空一般,只剩那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吹吧!吹了就又长一岁,今年多大啦?”

“十九。”

“啊?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口说无凭,得验身。”

“谁说我没证据?我有驾照……喂,你干什么?”

周正压在他身上,手正忙着扯他的裤子,抬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小鸡鸡最诚实的,我一验尺寸就知道你是不是十九。”

“年纪大尺寸就大?”

“对。看看你的今年有没有长。”

“呵呵,”周正带着烟草味的呼吸热热吹在耳侧敏感的肌肤上,蒋捷不由笑出声:“那你的岂不跟大象鼻子一样长?”

“你是羡慕我的尺寸呢,还是笑我老呢?”

“废话,当然是笑话你。”

“小王巴蛋,敢笑我?看看有多大,你来量量好了。”

两个人从沙发滚到地上,一边的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烧完,软软滩在蛋糕漂亮的奶油字上,再没人去理。

“喂!想什么呢?”

包厢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一碟蛋糕端在自己面前,后面是贺仲言关切的脸。

“没什么。”蒋捷接过蛋糕放在一边,起身对小钟说,“我去下洗手间。”

镜子里带着病态潮红的脸,头发湿湿搭着,撑在水池边的双臂开始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蒋捷觉得气息紊乱,一颗心突突地,仿佛要跳出胸膛。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小钟匆匆走进来:“你是不是不舒……”他看着蒋捷的脸呆了一下,“我的天,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伸手在蒋捷的额头一探,声音猛地高了:

“你在发烧,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靠,你不说你那毛病早就治好了吗?”

小钟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身边的蒋捷,他歪在车座里,头低着,人还是醒的。“是不是智商越高的人情伤越低?我出差去北京,看见傅文瑜。她和朋友合伙开了间律师行,生意不错。跟她合伙的张先生,追她追得跟孙子似的,她还没答应。你说,你那周正就那么好?你这么折腾自己值得吗?”

“谁折腾了?”蒋捷低声说了一句。

“嗯,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落下那么一身的毛病,因为谁啊?再说你这发烧的毛病都好了几年了,怎么又犯?就你身上那疤,烙的时候得多疼?就那么疼,你还忘不了他。”

“痛是深刻。”蒋捷呢喃般轻应。

“什么?反正啊,明知道自己一想他就出问题,就得管着自己点儿。他周正怎么能好上天,非想他不可?地球缺谁不转啊?”

蒋捷的脸埋在大衣里,偷偷地笑了。想他不是因为伤心,回忆里也有香甜。时光不停止,生活总要继续。他是个向前看的人,只是他的身体,他的精神,都那么习惯了周正的陪伴,要忘记,不是一朝一夕。既然不后悔,又为什么要费力地忘却呢?夜色沉静,蔓延着记忆的香气。

第52章

蒋捷翻了个身,静夜里,仍然睁着清醒的双眼。他的手伸到枕头下,摸到一本杂志,手指在枕下,慢慢地,反复地,抚摸着封面,那里是周正接受采访时拍的照片,还是很欠扁的一付不可一世的模样,蒋捷想着想着,笑了。不对,不对,他是那么自信坚定,气度不凡,眉眼间都是那种唯独周正才有的,威风。蒋捷的眼睛落在杂志的一角,那里是周正抱在胸前的一双手。掖在臂弯处的左手的小指头,在闪光灯的照耀下,有一点银色的光,尽管不甚清楚,可蒋捷还是能辨认出,是那只叫做“长夜未央”的,白金指环。

“怎么上班了?烧退了吗?”小钟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关切。

“嗯,好了。”蒋捷歪头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