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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不得了……”

汪铭没有接话,只拍了拍老友肩,聊表安慰。

听着二人往来,顾悄若有所思。

他还记得,老父将教材全解改题初学启悟集那日,曾提过他与顾冲、秦昀师出同门。

他们的恩师,叫云鹤。

彼时,他没有在意,如今想来,能教出顾准的人,又怎么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可小公子却从没有听说过这名字。

再联想到苏青青劝他弃学时,曾说云鹤和他泰半弟子,全因政难,死在了大历二十年。

好巧,刚好是他和顾情出生那年。

被谢景行以厚黑学浸淫许久,顾悄也有了一些政治嗅觉。

他隐隐察觉到,十六年前云鹤之死、顾准致仕、哥哥们入朝,乃至谢氏突如其来的婚约,是串在一条线上的珠串,首尾相衔,连成因果,他,或许就是其中针线。

那么,大历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是谁,抹去了云鹤痕迹,甚至不许人再提起?

“所以,这韵歌是你父亲作的?”老头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才不是,这些歌谣都是顾玉作的!”小孩子们是闲不住的性子,眼巴巴瞧着两个老先生你来我往,憋了许久,这会听到一个会答的问题,赶忙抢答。

顾悄羞耻捂脸,这把,顾玉可不敢冒这个名。

看图识字,那确实是他编的,可声律启蒙,纯纯是拿来主义。

是以,他红着脸摇了摇头,“小调子是我配的,可这唱词……不是我父亲作的,也不是小童们说的顾玉。至于是谁……”

顾悄为难地看着古怪老头,最终含糊道,“天机,不可泄露。”

第045章

声律启蒙, 是诗词入门本子,用以初学者习平仄、押韵和对偶。

顾悄的世界里,这本子出现在元朝。明清几番修订, 最终声律启蒙和笠翁对韵两个版本杀出重围, 成为诗学入门之必备。

相对来说, 声律启蒙浅显些, 顾悄借来给小班;笠翁对韵更文典些, 适合中班用。

两本韵书各自搭配诗选集子,双管齐下,不愁小同学拿不下诗之一门。

顾劳斯穿来时日不长, 还没听过大历有类似书目。

卑微搬运工忽悠不清来路, 只得装神弄鬼。

这含糊其辞的托词, 落在顾冲和汪铭耳中, 就自动脑补成:必是云鹤遗作了。

不止顾冲胸中激荡,连汪铭也有些心驰神往。

那可是三朝帝师, 云鹤。

云中鹤唳,川行华章,有宁一朝, 冠绝当代。

“你这小夫子有些意思。”汪铭显然起了兴致,他还记着是“找茬”来的,“既然今日夫子不讲,那我明日再来好了。”

莫名其妙白捡个便宜学生的顾悄:……

顾冲轻咳一声,岔开话题, “方才我在外头,听外舍怎地都在读百家姓?”

顾悄有些心虚, 他看了眼怪老头,心道这股东风须得借一把, 于是便将小班改革的想法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是学生唐突,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公考名师又开始了传销表演,“我入族学读书,发觉夫子尽心、学生勤勉,可课业仍然事倍功半,琢磨许久,学生从养蛐蛐一事中,得了些感悟。”

乍然听到养蛐蛐,顾冲老大人胡子一颤,连呛几声,生怕昔日小纨绔突然掉链子。

好在顾悄马上拉回话头,“我养过数以千计的斗虫,被动强喂的,和主动进食的,成虫后性状天差地别。现下学里,死记硬背有如按头吃饭,终究落了下乘,所以,我想试着叫同窗们自己吃饭。”

两个老头,死记硬背大半生,顿觉老脸有些许疼。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只要蒙童学会使用看图识字和拼音,哪怕没有塾师,也能识字断句;若再细整一套注解,四书也能自给自足。这番磨炼,还能叫学生开智,日后经史子集,定可肆意徜徉。”顾悄说着,谦逊执礼请罪,“是以学生斗胆变革,纠齐外舍学、教、考进度,先学方法,再学课业,还望执塾首肯。”

“简直胡闹!字书韵书,孩童如何懂得?小子无畏,竟敢学程朱为四书注解?真是异想天开,荒天下之大谬!”顾冲还没应话,那怪老头果然就先跳出来。

他满脸不信,颇为气愤。

“夫子讲话,哪有学生插嘴的道理!”顾悄被那老顽固的模样气到,立马呛他,“你都不知道看图识字和拼音是什么!”

汪铭又被哽了一次。

他小而聚光的眼睛,狐疑地看看顾冲,又看看顾悄,总算瞧出些门道。

这般无二的臭脾气,小炮仗显然是顾冲挑中的接班人。

有趣有趣。

顾冲这老匹夫,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挖顾准的眼珠子,真是有趣!

老执塾也如顾悄所料,最是要族学脸面。

他抬手就是一串护短输出,“汪铭,吴知府令你来休宁纠察学风,不满你大可以参我一本,但顾氏教习子弟,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止住老头叫嚣,老人家微微蹙眉,心中虽有顾虑,却也没有泼冷水,只道,“这几日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