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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来就是这等噩耗,顾悄干脆躺平摆烂,“不,我可没有这样的徒弟!该说不说,千万别看在他们年幼就生出不必要的怜悯心,这种违法乱纪的恶性哪能纵容?知更,去!报官!”

哪知角落里,1号到7号闻言齐齐跪下。

“夫子在上,到哪儿我们都认准了,你就是我们的夫子!”

顾悄,“别,消受不起!”

姗姗来迟的顾影朝一进门,就见跪了一排。

他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没替他们说话,只淡淡问了声,“叔公,你醒了。”

顾悄闻言望去,好生生一个沉稳俊俏后生,这会鬓发微乱、衣衫不整,脸蛋上还浮着一层红晕,这架势显然是干过架才回来。

他后头跟着原疏,骂骂咧咧,“这群呆头鹅,咬着我们不放,简直无耻?!”

见到顾悄,他话匣子打开,哐哐一通抱怨,“琰之,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们也一样是被打劫的,只是咱们运气好些,保状还没拿到手,没遭荼毒,结果这就成了活靶子?”

楼底下,隐约还有几人在叫嚣。

“休宁人如此不要脸!这等劫人保结之事,竟能赖在一群小孩身上?”

“呵,送官?送官能还我结状吗?我才不管大人小孩,谁阻我府试,我定然要他偿命。”

“我也把话撂在这,谁叫我进不了考场,他也别想进去!”

顾悄这才知道,他们拿着几个顽童一路到歙县,住个店安顿的功夫,几个苦主就把这事宣扬了个遍,越来越多的倒霉蛋子前来认领失物。

悲伤的是,大半的路引和状子,都被垫成了软面抄。

被抢的学子都来自西南诸县,山路险组回乡补办不易,在府治重新托人作保,更是痴心妄想。

毕竟科考作保,一个不慎是要连带自身仕途的,不相熟的人即便花重金,也没人敢冒险。更何况,保结一书市场价五两起步,大部分寒窗人,哪有那么多银钱糟蹋?!

绝望的考生们无计可施,也不知道谁煽动的,竟将矛头直指顾悄,称他才是幕后主使。

言之凿凿指认他大搞不正当竞争,耍手段打击其他学子!

动机嘛,自然是休宁县考方灼芝提的那句:四月府试,若顾氏族学诸位不能替休宁争光,一并取消所有成绩。

顾悄黑着脸,“这不显然是咱们的好老乡煽动的?!”

果然老乡见老乡,刀你没商量。

他叹了口气,对着茫然跪成一片的小孩子们幽幽恐吓,“听,有人要你们偿命呢。”

几个小的心里有点怵,也忘记正跪着,膝行摸到1号身边,扯着衣服哭唧唧,“老大,借什么东西要偿命啊?”

1号梗着脖子,“他们吓唬你呢。我可从没听说,拿几页纸就要偿命的!那些匪徒,大雪夜里抢人.妻儿,穿官服的还一路跟着不管呢!”

顾悄与黄五对视一眼,终于听出了不对劲。

徽州虽然多山,但治下民风淳朴,流匪山贼甚少,先前几人说抢劫是“学着大人”就很不寻常,这会无心之语,竟带出更多内幕。

顾悄正纠结着要不要细问,就见二喜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将一本书递了过来。

正是那本看图识字。扉页早就旧了,磨损得也厉害,可见翻阅得多频繁。

“夫子,不,顾三爷,是我错了。爷爷他说得对,我们这样的下等人不配读书,这本书我不要了,求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他曾经跟着老农在大户人家呆过,熟悉上层社会的规则,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磕头求饶是最有用的办法。

跟顾影停差不多大的孩子,口齿却比娇养出来的富家孩子清晰许多。

他穿得十分邋遢,小小的脸蛋上黑一块黄一块,很快就被清泪冲刷出两条鲜明的沟壑来。

想来上次黄家,他是被爷爷精心洗刷过的,就怕唐突贵人。

“你爷爷呢?”顾悄还记得那个淳朴的老农,也记着他教授的养鸡要点100条。

一听爷爷,他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我爷爷没了,呜呜呜雪太大,他滑下了山……我不要一个人,我要读书去外面找我爹。”

顾悄被哭得脑仁炸裂,熊孩子达咩,他十分凶地瞪眼恐吓,“再哭把你送官杀头!”

二喜的嚎啕哽在了喉头,一边鼻孔里还吹出一个呆愣愣的泡泡。

“啵”得一声,炸裂在静谧的房间里。

小朋友不多的羞耻心也一同炸裂,眼泪鼻涕猛然间如洪峰涌下,好在是没敢再发出声音。

顾悄十分挫败,他耐着性子问,“你们为什么抢书?要念书村里开了社学,自有耆老教你们。”

居中的4号见1号、7号都不做声,弱弱抢答,“没有社学,里老不许我们读书。”

1号口气很冲地补充,“他说,读书坏性祸患多,村里所有书都被他烧掉了。”

众人无不戚戚,唯有黄五热泪盈眶,十分向往,“所有的书都烧掉了啊……村长姓秦还是姓赢?”

第085章

顾悄瞪了黄五一眼, 没好气问,“谁教你们抢的?”

1号可硬气,“都说了是借!那些人每年都进县城, 半个月垂头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