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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很专业的地形水文图。

反正,糊弄糊弄当前是够了的。

至于以后,顾劳斯瞅了瞅身边的种子三号,他相信有了足够的理论支撑,大宁测绘局,工部早晚要提上日程。

全场唯一淡定的,便是宁云。

似乎顾劳斯拿出什么来,都在他预料之中。

“果然琰之能替孤分忧。”

宁云含笑宰羊,“林大人还不快快替孤收下这心意。”

这一张嘴甚有神宗强取豪夺的风范。

“孤等的人未至,眼下安庆、池州两府守官无不心急如焚,今日便先从马报应对说起吧。”

第128章

若真有洪峰, 不漏南江,就要漏北江。

这二选一的开奖率,叫两岸谁也坐不住。

是以马报一起, 江对面的孙知府一刻不敢歇, 划着小船就过了江。

他来得晚, 一进门就听太子提马报, 赶忙先发制人。

“下官听闻, 方大人泄洪有方,江北以一府之力抗下洪涛,仍有余裕。

不若劳烦方知府, 再吃下这一波。”

他可是听说了, 对岸这位临(zhuan)危(ye)受(bei)命(guo), 才到任上屁股都没坐热, 就接到急报,叫开堤放水。

可怜方大人什么准备都没有。

空对着错漏百出的府城堤防图, 差点学了那陈修,卜卦动土。

好在方知府朝中有人,心下不慌。

几下恩威并施, 总算叫躺成一片的安庆府动了起来。

衙门里没有懂行的,但里老村正里有。

村民代表大会开了几轮,终于在汛前安全转移走群众,敲下损失最小的泄洪方案。

这风浪扛得举重若轻。

方知府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秉着死同僚不死本官的操守,隔岸观水的孙知府摇旗呐喊。

方徵言, 你行,你多上。

我小孙弱小无辜, 朝中无人,真的扛不动一点点TAT。

方徵言一听, 这还叫人话?

他熬了几个日夜,累到连亲儿子都没力气亲迎。

才在衙门里眯个觉,就被“破城”的人工闹铃赶醒。

好容易逮了个带头搞事的,迎面又来了个兜头泼洪水的。

真当他方徵言软柿子好拿捏了不成?

他气呼呼一甩袖子。

“孙知府,若是你肯替我担下今年税粮,我便是替你扛一波水患又如何?”

小孙闻言惊得连连却手。

“我阖府上下漕粮一年也只得二十五万担,不敌你一府四分之一,这如何使得?”

方徵言冷笑,“哦,原来孙知府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小孙欲哭无泪:我宁可没有。

二人为了谁主动泄洪,争得面红耳赤。

“都是为公,二位莫要动怒。”

身为上官,苏训不得不和泥,“不若先看看这马报。”

似是应他话音,遥遥又有一骑绝尘而来。

马上明孝卫来不及驻马,寺门前一个鹞子翻身,墙上几个借力,瞬息就到了跟前。

“殿下,马报是假,湖广、江西借此祸水东引才是真!”

“什么?!”

“假,假的?”

不止两府知府,豪华治水团也是一阵惊呼。

“敢矫汛情,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是谁,胆敢拿江山社稷儿戏?”

“殿下令我等溯流而上,查探江西、湖广水情。

可我等才到九江地界,便被九江卫截杀。

明孝卫折损严重,十不存一。

千户与我几人侥幸深入江西腹地,才知两省置太.祖垦殖禁令如无物。

江汉各州府放任乡绅富豪肆意围湖造田,洞庭、鄱阳两湖亦步亦趋。

两岸只一味互相拼斗,不断筑堤垸田,并不曾认真疏浚河湖,终至河成悬河、酿成大祸。

自春以来,各支流水位无不高于往年,如此隐患各地均瞒而未报。

入夏又逢时雨,支江满溢又无余湖蓄水,以致内涝无处排遣,终于纸兜不住火,程先这才想出导河湖入江,叫下游泄洪的阴损法子。”

说罢,他呈上一封带血的密报。

“殿下,湖广、江西自知一损俱损,如今已是铜墙铁壁。

以江西为首,布政史程先贪腐,都指挥使高锦包庇,两司沆瀣一气!

唯有按察使文煌不惧权势,悍然上告。

奈何程先一手遮天,文煌奏折不仅未达天听,还反被诬告扰乱地方治水。

臣有辱使命,折下十人也不曾安全带出文煌,只……只带出这封血书。”

他单膝跪地,脊背挺直。

汩汩血水顺着膝盖,早已泅湿寺庙青灰色的石板。

明孝卫指挥使神色凝重,接过密报,令军卫扶他下去疗伤。

“殿下,敢斩杀明孝卫,此举与谋反无异,当禀圣上!”

明孝却摇头,否掉了这个提议。

“你以为,父皇不知?”

知,但仍放纵,其中必有因由。

大约这就是李长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