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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听说,你妹子乃将门虎女,随苏将军去了北境战场?”

“她若是不在,这又请的什么期?

还是说,北境已平,苏家军即将凯旋?那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提这茬,顾劳斯脸上热度降了下来。

他娘和妹子的处境并不乐观。

当年神宗迁都,并非金陵不香,而是北平离不了他。

太·祖晚年,为替儿孙计长久,在北境边线设下九个军事重镇,又在长城以北建立大宁卫、开平卫和东胜卫等三个外围据点。

至此大宁边防,组成以三个卫为第一线,九镇为第二线的防御体系。

太·祖自认这个体系无懈可击,鞑靼难以逾越,便一意孤行杀光大半拥兵自重的守将,这两道防线,自然而然交付给他最信任的两个儿子。

长城以北直面鞑靼的开平、大宁两卫,由老练铁血的二子宁枢驻守。

而河套以外的东胜卫,则交给骁勇但经验尚缺的三子宁权。

可他老人家机关算尽,没算准老二那血缘也净化不了的野心。

神宗即位后,原本坚不可摧的边防体系,不战而溃。

他调不出信任的武将镇守,更不放心将如此军事要地托付给新人。

不得已之下,神宗只得壮士扼腕,舍弃一线的三卫,收缩北境防线。

迁都北平,天子守门,说着好听,实则是逼不得已。但这舍出去的大片国土,不仅成为他一生之耻,更成为他心中痼疾。

晚年,他盘点功过,收复故土的欲望愈发强烈。

今年边疆事起,他这才狠狠心,重新启用激进好战的苏青青。

他算盘打得极好,鹬蚌相争,他正好渔翁得利。

苏青青已是老将,攻下三卫必定力竭。鞑靼本就缺粮,久耗必定疲软。

届时他一网双收,既收了失地,又折掉老将,岂不快哉?

只是他等啊等,从春上等到夏末,也不见鹬蚌大打出手。

苏家军邪门地一改往日作风,只守不攻,叫他等得是火急火燎。

他倒想治苏家一个消极怠战。

可鞑靼每南下一次,都有来无回,他实在师出无名,治不下手。

是以近来,他日日点着北境布防,无时无刻不在琢磨该拿苏家军如何。

杀吧,一个谢时,恐扛不住整个北境。

不杀,他是真夜不能寐。毕竟当年苏侯的死,他手上也不干净。

昏君这摇摆不定的态度,就如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

顾劳斯只要想起,就要替他老娘和妹子捏上一把冷汗。偏偏此事上,父兄对他又讳莫如深。

思来想去,与其说是嫌他纨绔不知事,更像是——

他头疼地看了眼谢家来人。

更像是因他同谢昭那点事,而被老父直接判定三振出局。

老爹对他的放任不理,看似赌气,实则是防备和保护。

对于这个不听话的小儿子,也只有不知道、不参与,才不会被卷入、被祸及。

顾氏背负得太多,多到哪怕一丁点儿风险,顾准都不敢再赌。

顾劳斯懂,所以无可奈何。

他只能倾自己所能,默默在外围替家人打一些辅助。

他大搞教改,花式笼络寒门学士,为的是替他爹攒声誉;

治水赈灾他拼命搞钱,保太子安民乱,为的是消帝王猜忌。

他相信,只要顾家还有利用价值,神宗下手前就会忌惮三分。

身边人大都也懂其中关窍,是以平日里谁也不敢提这些。

也就张庆人傻,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顾劳斯磨了磨拳头。

可一瞅张庆那精瘦有力的体格子,算了,打不过。

他干脆略过这讨嫌的家伙,朝谢管事比了个请的姿势。

“家中长辈不在,我亦不敢擅自做主,且等老父归来再议。谢管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如进来吃口茶?”

“不了,家大人正在贡院公办,老仆还要去打点行装,就不多留了。”

谢管事拱手告辞,“至于请期之事,还请小公子转告顾大人,谢家敬候佳音。”

“客从远来,主外未归,是顾家怠慢了。”

这时,璎珞带着水云从后院赶来,见人要走客气挽留,“此番可是谢老大人亲临应天?顾家在贡院不远正有一处陋舍,不如请大人就近安顿?也免得管事奔波。”

璎珞已有些当家架势。

顾家男丁、掌事管事都不在,只剩一群娘子军,作为嫡长媳,也是中馈主妇,接迎安顿亲家这等大事,她自然要出面。

她行止得宜,不卑不亢。

老管事也不推辞,谢过之后就笑着应了。

唯有顾劳斯囧囧。

糟!竟没想到给准岳父安排住宿。

是他不通人情世故了……

家门口堆了那么些喜礼,十分令人瞩目。

说话的功夫,里三层外三层就凑满瞧热闹的。

有猜顾家又是谁大婚的。

“该是老二了吧?这才得的探花,不得趁热打铁双喜临门呐?”

黄五咬牙切齿,我还没来提亲,屁的双喜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