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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道红烧肉,是为顾情备着的。

她突然意识到,她并不清楚这个儿子的喜好。

只一厢情愿照着这具身体的忌讳,更是照着曾经那个他的口味,做得精致又清淡。

可休宁起,这个孩子就坦荡地表达过,他喜欢吃肉。

作为一个母亲,她不仅从不曾为他做过一口油荤,更不曾坦诚相见,问一问这个丢了十六年的儿子,他到底喜欢什么。

想到这些,她原本兴致勃勃布菜的手,几乎抬不起来。

“悄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对不起,是娘不好,从没问过你喜欢什么。”

苏青青攥着竹筷的手微微发紧。

抵京那日,谢景行拒绝还人,她径自提枪杀上谢府。

那后生连她面都不见,只问了她一个刻意逃避很久的问题。

“换命之事,他已知悉。

既然顾家不能真心以对,他又何必浪费功夫再同你们演戏?”

一句质问,几乎抽干她的气力。

她不是没有真心,她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一个亲手将儿子扔在暴雪寒潮中的母亲,该如何向他坦白?

一个牺牲儿子尤不知足,又自私将儿子扯回这具残破身躯的母亲,该如何向他坦白?

一步错,步步错。

每每念及这些年顾悄所受的疼痛和煎熬,她就悔得不能自已。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擅自决定他的命运。

她阖下满是血丝的眼,问得小心翼翼,“你在后世,是不是过得比这里快活?”

顾悄一惊,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打开天窗说起亮话。

但他也只是迟疑一瞬,就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尚且牵念那边的父母恩师,恨自己不能回报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