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野把一个番茄乌梅夹好，没穿牙签，捏着末端往后递，对方很快含住，嘴唇抿了下他的指尖。

他下意识把那根食指收回嗦了一下，紧接着回头问，“好吃……吗？”

纪玥很给面子，“好吃。”

郁星野，“……”

他的视线从对方眼睛顺着鼻梁滑到嘴唇，停顿数秒，回想着方才手指上残留的触感，干咽一下，别开头。

纪玥的到来令整个空间蓦然逼仄起来。

“我来吧。”

郁星野在对方发出靠近意图的时候猛地松开刀往旁边让了让，如同躲避洪水猛兽，“那我先过去找他们了。”

纪玥反手拽住他，语气略微加重，“别躲。”

“……没躲。”郁星野看似淡定地应着，实则从被含过的指腹到被抓住的手臂，整个儿酥麻发烫。

“奶茶，给你。”

郁星野疑惑地打量着纪玥手中带水渍的塑料袋，上面印着某个商家的logo，“你出去买这个去了？”

“下雨了，你不是要喝奶茶吗？”

“……我现在不馋这个。”

纪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松开他，转手做出一个抛出的动作，打算把那杯奶茶送入垃圾桶。

“等一下……”

纪玥意料之中地停住动作，奶茶杯仍随着惯性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甜腻的味道四散开来。

郁星野舔舔嘴唇，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的心软，好半天才伸手接过奶茶，“谢谢。”

“啧。”

他被粗鲁地捏住双颊，纪玥的力道可一点儿都不含糊，强硬地逼他直视自己，“把这句话咽回去，重说。”

郁星野吓了一跳，转而不悦地蹙眉，非常有气性地一把挥开他的手，“除了这句，没什么想说的了。”

话落，他毫不留恋地拎着奶茶袋离开厨房。

半晌，忧思在纪玥的心里平静下去，正如暮色降临在寂静的山林中。

“脾气没变。”

……

郁沨的生日一直持续到夜晚，十二点过后众人陆续散场。

纪玥回到房间之后有点睡不好，他其实已经精神亢奋了许久，但如今一闭上眼，脑海里依旧是郁星野热切的脸，如同夜雨，搅扰着他的梦魂。

另一边的郁星野打算回房把《救赎》的签名海报拿给郁笑就洗漱休息。

拧开门尚未摸到壁灯开关，黑暗中就猛地伸出一只手将他整个人扯了进去，里面的人把门“砰”的合上。

郁星野靠着墙壁眨眼，直到对面的人近距离地呼出一口热气，喷洒在他面上，方才意识回笼。

眼下这个黑暗的场景与暧昧的距离叫他有些莫名有点心虚，郁星野吞咽一下，尽量保持正常语气，“你有事和我说？”

纪玥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郁星野偏头瞄了眼自己被按在墙上的手腕，下意识反问回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

如果不是知晓来人是他哥，他何至于如此束手束脚？何至于坦然到不升起一点防备心？

他的理所当然悄然抚平了纪玥被忽略了整整两天的负面情绪。

而这种负面情绪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纵使生气郁星野与旁人关系过密，可那点情绪很快便过去了，不会留有任何后续影响，顶多就是他想揍郁星野一顿让他认清楚谁是他哥而已。

但是如今……

纪玥惊觉，他收不住自己的怒意。

他如今想把旁人从郁星野身边扔开，不管是哪一个妄图靠近他的人，想把他的小朋友拎回房间锁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一切的一切都让纪玥想意气用事。

“两天和我说的字不超过五十，虽然你自己说没法喊我‘哥’，但我也不能就这样让你忘了我吧。”

郁星野强装着镇定，这一刻他无比希望纪玥忘掉克罗地亚的那一夜。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堂而皇之？

纪玥朝他靠近一步，逼得郁星野侧脸来躲，深邃的黑眸一片沉暗，仿佛藏了一片表面的平静却暗流汹涌的夜海。

爱情中不容许理智。

他妄图埋葬那些悖逆情感的举措……失败了，这教会了纪玥一个道理——海潮的力量和冲击，不能妄想用人力压制平息。

郁星野感觉到对方手掌向下掠去，掌心摁到他皮肤上，高温贴合，有些刺痛。

他本能地启唇，轻轻吸了口气，下一秒，在没有酒精的作用下，他清晰感受到纪玥用力地将嘴唇压在自己嘴唇上，厮磨着却不顶开。

郁星野霎时瞪大眼睛，全身过电般颤栗。

男人如喑哑的大地发出渴望的声音，“不可以让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在你身上留痕迹，听见了吗？”

语气不算严厉，郁星野听不出是命令抑或是商量，他只知道自己的手掌一再蜷缩，攥紧成拳，仍然无法克制住对他哥的生理反应。

“……为什么？”他以一点虚弱的倔强在问，“为什么不可以？”

纪玥吝啬地退离了两厘米距离，找到正在发亮的眸子。

他明明在笑，郁星野却偏生觉得他的语气正经得不行。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