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这些是新同学,先坐到后面,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那几个学生又看向那少年,他轻轻一点头,率先走到教室后面的座位坐下,几个人跟着走了过去。
白既明拿出名册,逐个点名。这一回没有人捣乱,安分地答道。念到“骆一麟”时,那个少年站起来说一声“到”。
白既明没有在刚才的问题上多做纠缠,打开教案开始讲课,他注意到骆一麟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白既明不去理会,这样的“刺头”,要么就别动他,要动就得抓住把柄让他服气,如果管了而不见效果,还不如不去管——当老师也需要策略。
他当然不会知道,就在他一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一个学生偏头对骆一麟说:“老大,这个老师很啊。”
骆一麟看向白既明若有所思,半晌轻轻一笑,说:“他和我一样。”那学生讶然:“老大,你说他也是同……”还未等说完,看见骆一麟扫来的目光,忙闭上嘴。
骆一麟一勾嘴角,轻轻地道:“正好,和他玩玩。”
当体育学校的教师,说轻松也轻松,不过是上午教学,下午各自在办公室聊天备课,没有升学压力。说不轻松也不轻松,所有来到这里的孩子,都是各个学校的“问题学生”。性格古怪而偏激,很不好管。和老师对着干是常事,以前还有女老师被气哭过。
白既明大学一毕业就应聘到这里,他本来读的不是师范学校,但喜欢这里的悠闲自在、与世无争,实习之后也就留了下来。转眼已经有三年,见过的有背景、有脾气、爱惹祸的学生不知有多少,但还从未有一个,像眼前这个骆一麟一样,竟然跟踪自己。
白既明眼看着那几个人一步一步逼近,只好退后,渐渐退到暗巷里。那几个人不是本学校的学生,但年龄都不大,不过十七八,染着头发,衣服古里古怪。一个色色地吹了声口哨:“不错啊,细皮嫩肉的。对了,还是个gay,一定是被压的那个,看他那媚样。”
“你不会是动心了吧。”
“他呀,有那色心,没那色胆。”
一阵大笑。
白既明神色不动,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不去理会那几个混混,只看向骆一麟。那个少年点了根烟,倚在一边墙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似乎应该叫我白老师。”白既明声音仍然平稳,波澜不惊。
“哈哈,老师?他妈的你装什么纯情啊?出了校门还自称狗屁老师。”
“不就一gay吗?我说白——老师,要是咱们把你是gay的事情宣扬出去,肯定轰动。”
“哈哈,求求我们哪,没准发发善心,饶了你。”
“要不然咱们就进学校到处喊:白老师是同性恋!哈哈,多有意思啊。”
几个混混言语下流,表情猥亵,等着看白既明出丑。
白既明淡然一笑,平和地问:“你们听说过林则徐吗?”
谁也没料到他竟会问出这么一句,全愣住了。白既明慢慢扫视他们一眼,继续说:“他曾写过一句对联,上联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们知道下联吗?”
几个混混目瞪口呆,白既明微微一笑,接下去:“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们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一连几个问,弄得这些人全傻,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口。白既明叹了口气,啧啧摇摇头,表情很无奈,语重心长:“所以说,现在这个社会,混混也得有点文化。”
几个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一旁骆一麟扑哧一笑,直起身子晃过来:“你,很有趣。”
白既明直视骆一麟的眼睛:“说吧,你想怎么样。”
骆一麟捏住烟仍到地上,走到白既明身前:“做我的人。”
白既明轻笑:“对不起,我不想养你。”
话音刚落,立刻引起那些混混一片嘘声:“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就是,骆哥用你养?拔根汗毛也比你腰粗。”
“他家厕所也比你家大!”
白既明冷笑:“真是有钱有势啊,那请问,哪一分钱是你自己赚的?”
他沉下脸,看了看那些叫嚣的少年,再看看斜睨自己的骆一麟,提高声音:“我十九岁参加高考,考入大学,凭的是自己十几年的勤奋努力。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投简历、笔试面试进学校当老师,凭的是本事。现在自己的每一样东西、每一顿饭都是自己上班赚钱买来的。你们呢?靠父母亲戚的供养,一出手就是几百几千,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泡女孩子,有什么了不起?这么活着,是男人都会!要么就是提着片刀满街砍人,以为自己仗义英勇,我告诉你们,要打架是个人都会!除了这些,你们还会什么?还有什么?还能干什么?养猪养肥了还能过个好年,养你们,除了制造点垃圾做肥料,半点价值没有。”
白既明说得很慢,声音并不高亢,却镇得几个少年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高声嚷嚷:“你他妈的说什么?!”嗓门虽大,却已是色厉内荏。
骆一麟手一摆,压住那些混混,自己缓缓踱到白既明眼前,鼻尖几乎贴到他的:“你这张嘴……挺厉害呀。”
白既明毫不闪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