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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尤其得亮,低声时富有磁性:“没事吧?这电影新上的,大伙儿太着急看了。”

“没有。”林湘仿佛被笼罩在充满了贺鸿远气息的一方天地,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些,她试图拉开些与贺鸿远的距离,可刚退开一寸,就身旁抱着两个孩子兴奋看电影的女同志再挪动屁股重重挤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力道挤得林湘半倒在贺鸿远怀里,还是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上她的手臂和细腰,这才稳住她身形。

身旁响起女同志抱歉的声音,林湘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能继续和贺鸿远贴着看电影,幸好放映厅里黑漆漆一片,无人看见她脸颊泛红。

自然,她也没法看见贺鸿远发红的耳廓。

贺鸿远全程正襟危坐,半分没放松身体,整个人绷得直直的。电影看到后半段,林湘也渐渐适应了两人的“肢体接触”,想想她可是后世的女性,两人还是正儿八经的对象呢,有什么可害羞的!

就是这男人未免太没有松弛感,看个电影怎么也能如此正经,不知道的以为他正面对什么打仗的危急关头,全身紧绷,谁能看出来他其实只是在看电影。

周遭安安静静,林湘悄悄扭头瞥身边的男人一眼,贺鸿远似乎毫无反应,只目光灼灼盯着幕布,她心中起了些调皮心思,细长的手指自自己腿上灵活且缓慢地移动,一点点一寸寸地往右边腾挪……

小拇指轻轻勾了勾贺鸿远的拇指,立时又迅速收回手,像是个调皮捣乱的恶作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认真地盯着幕布。

男人仍是没有反应,林湘心下惊讶,贺鸿远同志也太难撩了吧?这电影就这么好看?

她并不服气,似乎得见着贺鸿远无奈地笑笑才如愿,于是如此反复,又悄摸腾挪手指往右,轻轻一勾就准备离开,可这回,贺鸿远却像是守株待兔般,以林湘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握住她“作怪”的手掌,五指纤细柔嫩,全被他收于掌中,传来阵阵温热。

电影里放映的是什么剧情已然无人关心,林湘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像是在如此纯情的年代犯了什么大忌,有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被贺鸿远紧了些力道,难以获得自由。

直到幕布上出现再见二字,周遭传来众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和起身准备离开的声音,林湘惊觉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松,微微发烫的手指朝掌心收了收,指尖相抵,似乎残留男人掌心的余温。

只是不待她起身,自己的手又被迅速握上,贺鸿远的手掌去而复返,与之而来的是袭来的一阵冰凉触感,在自己手腕处升腾。

林湘惊讶低眉,只见一支精致小巧的女士手表在自己手腕处熠熠生辉。圆润的表盘泛着银白的光,指针纤细而缓慢地转动,记录着时光流逝。

“这手表……?”林湘心中有所想,却又难以置信。

贺鸿远在放映厅的电灯重新亮起时松开了手,淡淡道:“你不是想知道时间?这个正合适。”

是了,前阵子贺鸿远接林湘上班时就听她随口提过一句每天都在猜时间,猜来猜去也能猜个大概。

可林湘当真是随口感慨一句,她是现代人,随时拥有手机能方便地看时间,在七十年代却难以办到。

就连手表也买不起,一支手表得一百多元的高价不谈,关键是还需要工业券,林湘手中积蓄能买,却没有工业券。

没想到,贺鸿远将自己随口一句话记在心里,趁着今日进城买了手表。

林湘柔嫩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表盘,刚想开口就听贺鸿远道:“这手表是女士的,我可带不了,你自己好好留着。”

噗嗤一声轻笑,林湘唇角微扬,这男人还惦记着自己将他给的布票买了黑色布料给他做衣裳,布料能买给男士的,手表款式却无法改了。

拐着弯儿让自己不能退给他。

林湘心头一阵痒,没想到向来严肃的贺团长还怪可爱的。

……

坐在回浪花岛的船上,林湘仍旧觉得右手发烫,只是她面上不显,贺鸿远又是个面无表情严肃惯了的,冯姨和月竹便没看出半分猫腻。

只在冯姨关心地问一句二人电影是否好看时,林湘心虚地不由自主侧身与身旁的男人对视一眼,这场电影她看得可不专心,尤其后半段更是全无印象。

贺鸿远眼中铺开笑意,回道:“好看。”

趁其他人没注意,林湘偷摸睨他一眼,眼中写满对贺鸿远的控诉——你看了吗?就说好看!

贺鸿远却是笑意爬上剑眉,无声地弯了唇角。

——

林湘要做的两身长袖衬衣和贺鸿远的黑色衬衣是星期一中午午休时间被林湘送去国营裁缝铺的。

她依照着后世流行的衬衣样式,稍加收敛地向裁缝师傅提了些改进要求。七十年代的女式衬衣偏向宽松臃肿,她主要追求了略微掐腰的裁剪,再在领口处添了些花样。

至于贺鸿远的黑色衬衣便着重追求利落与挺括,简单大气是为最好。

待交待完要求,林湘付了裁剪三件衣服九毛钱的定金,这才回厂里上班。

自打上个星期和一厂维修队冯师傅的热闹相识后,林湘的工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