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他,男人深沉的声音便响起:“喝完椰子水了?”
头也没回,竟然知道来人是自己。
林湘上前两步,靠在水槽边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贺鸿远快速抬头看她一眼,手中洗碗动作不停:“听出来的。”
“我根本没有什么脚步声。”林湘怀疑这人不是军人,是刑警吧,这么敏感!
国庆第二天,林湘依然没闲着,上午和贺鸿远一同参加了姜卫军与宋晴雅的婚宴。
二人就在部队食堂办的,开饭前请了杨旅担任证婚人,捧着伟人语录朗诵一通,新人再念上几句语录,就算礼成了。
部队食堂外间全是普通的长桌长凳,里头有独立的房间,能摆下两张圆桌。以往多是部队领导们招待重要人物吃饭或是办单独婚宴用的。
姜卫军请炊事班大厨定了四荤四素,都是油水足的菜,八宝鸭、清蒸鱼、红烧肉和萝卜排骨汤,另外炒了猪油呛白菜、青椒土豆丝、凉拌海带木耳红萝卜丝以及白灼菜芯。
两桌客人都是战友,基本都拖家带口的,不过大家也有数,孩子要是多的就没带,总不能来吃个酒席吃得太过。
这年头不时兴给礼钱,毕竟大部分人都不宽裕,便约定俗成送贺礼。
林湘全权做主准备的贺礼,买了一对搪瓷盅和两条绣着红丝线鸳鸯的枕巾,毕竟姜卫军是贺鸿远关系最好的战友之一,这礼送得不算轻,很有诚意。
只是饭菜开席了,张华峰和严敏才匆匆赶到,林湘瞧着张华峰脸色比昨晚还难看,只是为了兄弟的大喜日子努力扯出个笑来。
“对不住兄弟,家里有事儿耽误了,我刚打完电话过来。”
姜卫军哪里是斤斤计较的人,忙将两人迎着坐下:“快吃,别见外。”
一餐酒足饭饱,因为是兄弟喜事,贺鸿远难得地喝了快半斤白酒,却是面不改色。
姜卫军调侃道:“你小子喝酒真是看不出来醉没醉,等月底你和林湘同志结婚,高低得试试你的酒量如何。”
新郎官自然是被灌酒灌得最惨的,姜卫军一张黑脸依然发红,说话也有些大舌头。
贺鸿远轻笑:“那你们试试看。”
林湘听着这话,默默扯了扯男人的衣角:“你还放狠话?当心到时候他们围攻你!”
贺鸿远扯了扯嘴角,难得的不羁:“你男人没怕过。”
林湘脸颊发烫,她现在怀疑这人醉了!
参加完朴实的七十年代婚礼,林湘仍觉得稀奇,与后世完全不同的婚礼流程,只有新郎新娘眼中对婚姻生活的热情和向往,其余没什么繁琐环节。
回家的路上,林湘同贺鸿远谈起两人月底的酒席,一脸兴奋劲儿难掩:“到时候我们也是在食堂办吗?要是遇上好几对结婚的怎么办?菜品是固定的还是能自己点啊?”
贺鸿远也没有经验,这回还是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临时找姜卫军抱了佛脚:“在食堂办,我刚刚找司务长问过了,那天还有一对结婚的在大堂简单坐一桌,我们在里头屋里清静,不影响。至于什么菜,只能前三天敲定,猪肉没问题,海里的要看到时候打渔捞上来什么。”
林湘点头:“那还挺好,我还没想过自己会在部队食堂办酒席,挺有意思的。”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周家,等傍晚来临,林湘突然陷入伤感,自己的两天假期结束,竟然要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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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国庆两天假期回来,工人们普遍精神饱满,这是热闹过节,好好休整后的精力充沛。
万幸二厂的生产建设不太严格,尤其是没有各种繁琐流程,林湘还能摸摸鱼舒缓假期离去的悲伤。
她算了算,下次放假是春节了!还有好几个月呢。
隔壁一厂在节后返工第一天就在开大会,大喇叭穿透厚厚的墙壁,黄厂长动员鼓舞士气的声音传进林湘耳朵里。
“主任,咱们这两天准备着去找黄厂长再争取下椰子汁吧。”林湘始终惦记着正事。
赵主任应下:“是得去!那么好的东西不能荒着!”
只是黄厂长公务繁忙,节后连续两天都去市里开会,等再回来时也没顾上和二厂的人见面。
一车车载着虾酱罐头的卡车慢慢驶离119食品厂,从虾酱车间出来抽根烟顺便监工的车间副主任刘青山和发酵组长何志刚吞云吐雾间看见二厂赵建军和林湘又失落离开。
“这两人最近怎么还天天往咱们厂跑啊?”虾酱车间的危机解除,何志刚就别扭了几天,如今时间一久,并不把林湘放在眼里。
误打误撞的年轻同志,哪能有什么真本事。
刘副主任嘬个大前门,感受着来自首都味道正,价格昂贵的香烟味道,脸上满是享受:“还能干嘛?着急回一厂呗,厂办小孙不是这两天就要走了,那位置肯定有人惦记着。”
“嚯,这林湘也是命好。”
林湘自己都快忘了十月份国庆演练结束,调任的军人就要离开,连带着其家属——食品厂厂办干事孙姐也要离开。
当初自己被何芬篡改了报名表,最后的处理结果中便有一项,让林湘接孙姐的班回一厂。
十月初,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