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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对他当练习生算不上支持,帮他付解约费的条件是别在偶像公司消磨青春,回家重新上学。贺燃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付完解约费后不仅没回家,转头就来了耀光。此时回家如入龙潭虎穴,他迫切需要一处落脚地。

“当然可以!”杨傲天立刻领着他去别墅顶层,“我带你看看宿舍。”

顶层空间有限,因此耀光的宿舍目前只有两间,都是上下床的配置,卫浴公用。之前仅有两名练习生,无需考虑室友问题,一间住了白深秀,另外一间属于那位暂未谋面的练习生。

但现在多出一个贺燃。

杨傲天问:“你想和谁住?”

面对两扇一模一样的房门,贺燃陷入了沉思。

*

白深秀解下手腕上的吸汗巾,擦了一把脖颈里的汗水。练习室的冷气挡不住高强度运动带来的热量,他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栋房内空无一人,孤独的脚步声在黑暗的楼梯上回荡。

白深秀迫切地想冲澡,扯着短袖的衣领扇风,迅速推开房门。

正在开行李箱的贺燃听到动静转头,瞧见了一只热气腾腾的兔子,冷白色的皮肤被蒸得通红,浅色眸子里盈满惊讶。

“真巧,又见面了。”贺燃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白深秀:“你选了这间?”

贺燃:“对。”

靠点兵点将选的,二分之一的概率,没想到真会和他当室友。

白深秀:“……”

嗯,不高兴了,贺燃打量着少年的神色,心想。

下午初见,他能看出白深秀是一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

在他没答应签练习室合约之前,白深秀甚至懒得同他握手。答应签合约之后,两人便算得上同事关系,对于贺燃希望他带路找会议室的请求,虽然不太乐意,白深秀依然帮了忙。

这次也是一样。贺燃不可能知道哪间房属于他,选这间纯粹因为偶然。出于同事情谊,白深秀不会把排斥摆在明面上。

果不其然,白深秀抿抿唇,隐约的不满被他层层压下,神色重归平静。他走到狭窄房间内唯一一个衣柜之前,伸手打开。

不大的木质衣柜被一块活动木板精准分割,左侧被各色四季衣物塞得满满当当,勉强称得上齐整,右侧只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和零星几件短袖,大概是他常穿的练功服。

白深秀把小行李箱提出来放到衣柜顶部,又将短袖拿出,摆在下铺的床头,随即转身默默盯着贺燃,意思很明显——右边是你的位置,不要越位。

贺燃觉得有点好笑,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划好了三八线,白深秀拿起洗漱用品出门去了浴室。

咔哒一声,木门合拢。

贺燃挽起袖子,慢腾腾地开始归置行李,将近结束时,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没带床品。

之前放在YS宿舍里的那套床品是当年进公司时分配的,离开时贺燃干脆丢了。可耀光娱乐不比YS财大气粗,不会给新晋练习生准备生活用品。

窗外夜色浓重,现在这个时间点,地铁都停运了,自然也不可能回家拿。

贺燃的目光落在上铺光秃秃的木板上,开始认真思索直接盖着衣服在上头睡的可能性。

正值夏季,盖几件单薄的衣服勉强能睡。

当然,前提是不开空调。

“嗡嗡——”检测到室温升高,空调自发开始工作,出风口吹出一股冷气,轻柔拂过贺燃上半身。

贺燃:“……”

白深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浑身松快地回到房间时,见到的就是贺燃站在铁床前搓胳膊的模样。

“怎么了?”出于礼貌,白深秀出声问道。

贺燃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闪烁,“那什么,我保证一定洗干净还你的!”

白深秀突然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贺燃放柔语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亲切,“所以,可以借我床单和被套吗?”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刚洗完澡的松快瞬间消失不见,只剩沉甸甸的重担压在白深秀的心头。

不能!!!

仿佛从白深秀的眼睛里读出了三个愤怒的感叹号,贺燃挠了挠脸颊,厚着脸皮开口:“就借一晚上。”

贴身的床品归属于私人用品范畴,要白深秀拿出来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默默盯着地板上摊开状的行李箱上,箱内一览无余,空空荡荡。

“就算你把我的箱子盯出花儿,里头也不会出现四件套的。”贺燃无情戳破他的幻想。

总不能让贺燃来耀光第一晚就冻感冒。

白深秀慢吞吞挪到衣柜前,又慢吞吞从柜子底部抽出浅灰色的床单,小表情活像贺燃是个逼良为娼的混蛋。

“谢谢,有新被子吗?”贺燃接过他浅灰色的床单抖啊抖,丝毫不顾白深秀身上散发出的幽怨,得寸进尺地问。

“我用过的。”他垂死挣扎,“冷的话可以把空调温度调高。”

反正被套拿来御寒足够了。

“我比较习惯盖被子。”

白深秀只好再次转身,从属于他的左半边柜子底部,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