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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觉意识到他们似乎离得过分近了,鼻尖几乎相触,完全打破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纤长睫毛颤动,水珠顺着眼角滑落,擦过小痣,洇入发间,白深秀的目光不自觉随着水珠移动,心尖莫名好像被人掐了一下,轻微的瘙痒。

“你先起来。”贺燃尴尬地说。

“……好。”

贺燃半坐起身,拎起衣领擦干脸上的水珠,他烧得连眼角都发红,被布料一蹭,红得愈发明显。

白深秀突然胡乱把药塞进他的手心,“我再去给你倒杯水。”说完像只被火燎到尾巴的兔子,迅速下床逃跑。

过了老长一段时间,白深秀磨磨蹭蹭地举着新的一杯温水回来,“哥晚上和我睡吧。”

刚把退烧药塞进嘴里贺燃闻言差点卡住嗓子眼,“咳咳……你说什么?!”

第26章 黑帖

上铺的棉被湿了一大块,彻底没法睡人。

“怪我没拿稳。”白深秀神色认真,“我应该负责。”

贺燃:“你不介意?”

曾经借个四件套都要自闭的白深秀,竟然愿意主动分享兔子窝,他转头看向蒙蒙发亮的窗外,心想莫非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介意,但你在发烧,不能睡湿被子。”白深秀一脸严肃地说,“而且是你的话,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是我的话就没关系,贺燃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白深秀催着换睡衣。

他掀起皱巴巴的T恤,由于微微挺身的动作,露出一对展翅欲飞的漂亮蝴蝶骨,又迅速因为弯腰而消失,像是海平线下一闪而过的鲸鱼。

白深秀动作一顿,把用温水打湿的热毛巾递过去,“擦擦汗。”

“你比我想象中会照顾人。”贺燃接过毛巾后感慨。

“我很小就一个人生活了。”白深秀一边收拾一边随口说。

贺燃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有保姆照顾。”

“我妈妈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白深秀道,“她认为保姆同我过于亲近并非好事,可她一般都不在家,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做得多自然就会了。”

这是白深秀第一次提起母亲的话题,从姜如珩的话语透露出的信息看,他的家庭关系大概率不算融洽。白深秀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拿过贺燃擦完的毛巾,端着水盆准备出门。

“我来吧。”

“哥是病人。”白深秀拒绝他的提议,“赶紧躺下。”

无事可做的贺燃默默坐在下铺的床沿边,上下铺的床很窄,他左看右看,最终选择躺在外侧,以免半夜白深秀被自己挤下去。

浅灰色的兔子窝里尚且泛着暖意,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磨毛被套带来的触感也十分柔软舒适,可惜贺燃怎么躺都不得劲。熟悉的清新味道包裹着他,同第一次他借四件套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贺燃抖了两下被子,试图让这股气味散去,结果适得其反。他只好重新坐起身,僵硬地半靠在枕头上。

“不是让你躺下吗?”清理好水盆的白深秀回到房间,看见的便是贺燃坐得笔直的身影。

“醒了之后不太困。”贺燃找了一个借口。

“你睡里面吧。”白深秀自然地坐上床沿,钻入被窝,把贺燃挤到了里侧。身材瘦削的两人刚好能填满这张窄床上的每一处空隙。

松软清新的气味加重了,源源不断自身侧传来,被强行按下睡觉的贺燃睁着眼睛躺尸。他与白深秀很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侧躺的姿势,避免面对面的尴尬,躺得久了胳膊便发麻。

“睡不着?”身后传来问话。衣料与被褥的摩擦声传来,白深秀换了个平躺的姿势。

“嗯。”贺燃也转回身,解放他的右胳膊,“你不习惯和我一起睡吧?”

白深秀没否认。

大概是从小独自睡习惯了,他没办法接受入睡时身边多出一个会呼吸的活物,他更习惯寂静空荡的房间和冰冷的床褥,以前去姜如珩家留宿,也都是单独睡一间房。

他母亲偏好雪白空洞的希腊式建筑,因此他们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都住在迈阿密的私人别墅中。别墅旁边就是海,天气好的时候从落地窗往外望去,入目一片清艳蓝色。母亲忙于工作满世界飞,更多时候,这座昂贵美丽的临海别墅中,只住了白深秀一个人。

每到晚上,海风擦过郁郁葱葱的棕榈树,在雪白纱帘上投射出算不上美妙的树影,只有属于安保人员的黄色手电光芒划过时,他才能稍稍感到安心。

白深秀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疲惫的哈欠。

见状,贺燃面朝他侧躺,隔着被子慢慢拍着他的脊背,小时候他睡不着,贺妈妈都是这么拍他的。

被人轻轻拍着的体验很新奇。

白深秀对拍背的概念来自于曾经的小学同学——一位拥有茂密卷曲头发的黑人小男孩,有一日拒绝司机接送之后,与那位面目早已模糊的同学一起走路回家。

一侧是川流不息的马路,一侧是蜿蜒曲折的海岸线,潮水奔流不息,斜阳明亮热烈。同学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说昨天装病请假想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没想到他妈妈非要拍着背看他睡着才肯走,好不容易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