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去吧。”
屋子里太静,只听得见浴室里哗哗哗的水声,岳鸣钦仍倚在房间门口,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拐角处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浴室。
这位号称自己不是流氓的alpha磨了磨犬牙。
浴室里的窗子是最传统的百叶窗,灯光一打,人体被会被透过缝隙的光影分割,像一幅含蓄的艺术画。
魏斯明在洗澡的时候背应该也是绷直的,alpha想,他突然有些口渴,等待一个未知结果的烦躁和可望不可及的情欲让他变得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s级alpha。
靠着门,他只是一个满心焦躁的等待着心上人的少年。
...
“很久以前,”魏斯明身上还氲着温热的水汽,他和岳鸣钦并肩坐在沙发上,“应该这么开头吗?”
“随便,”岳鸣钦手里捏着一瓶可乐,“所以你真的有过喜欢的alpha,还是超级大帅哥?”调侃的语气里带着酸,他接着问:
“是谁这么好运?”
“其实你听过他的名字的,”魏斯明拉开可乐的扣环,气泡膨的一声轰出来。
“是沈渡白。”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太冰,alpha无意识的紧紧攥着瓶身,手指冻的有些麻木,他希望今天是愚人节。
魏斯明不管喜欢omega,beta,甚至外星人,岳鸣钦都有信心说这算个屁,然后像冒险小说里的主角,斩尽沿途妖魔鬼怪后牵起心上人的手。
但唯独不能是沈渡白——
一个同样能标记魏斯明的S级alpha。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魏斯明看着alpha的手,示意他放下可乐。“那个时候全校没有人不认识他,唯一的S级alpha,学生会主席,几个运动社团的队长,”
“太多了,我已经有点记不清了。”他低头淡淡的笑,喝了一口可乐。
“其实真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拿出来讲好像抽出压箱底的秋裤,”
岳鸣钦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这条秋裤或许还是像记忆里一样温暖,但早已经不合身了,没有任何理由的变的没用了。
“只要对你有意义都是有用的,”岳鸣钦像鼓励哥们一样碰了一下他的肩,对魏斯明这样看似冷硬实则敏感的beta来说,肯回答岳鸣钦的问题就已经是在把自己剖开来给alpha看了。
“但是可能因为我太迟钝,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操场,他是足球队的队长。”
魏斯明第一次见到沈渡白也是在冬天,暴雨将至,操场上的风灌满alpha的球服,一旁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在喊:
“沈渡白,转头。”
于是alpha转头,乌云压的很低,偌大的操场因此显得更加空旷,从魏斯明的视角来看其实是一个大广角,偏偏沈渡白回头,看了魏斯明一眼。
关于沈渡白的记忆大部分都是静态的,像一幅幅斑驳的油画,但是只有这一眼像一个live动图,是流动的,一直有风不断灌进去。
“然后你们一见钟情了?”岳鸣钦问。
“怎么可能,那个时候他应该还不认识我,事实上一开始我对他的情绪完全和喜欢,甚至好感都搭不上边,”
魏斯明后来复盘过很多遍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像烂俗地摊小说里设定的一眼击中了自己,答案总是同一个:沈渡白和他是同类。
对沈渡白的情绪比嫉妒更浅一层,但也谈不上仰慕。
魏斯明在中学时期一直觉得自己像个平庸的配角,但也是一个比现在道德标准还要更高的配角,甚至到了有些洁癖的地步。
要用无数所谓的真善美标准来规戒自己,不允许出现一丝脱缰的念头。
“其实我只是有点羡慕他,”
魏斯明的青春从来没有过叛逆期,对他来说叛逆是一个很奢侈的词,因为他暗含的条件是双向的,没人陪魏斯明完成一场叛逆的表演。
他要每天背着重重的书包上下学,要背永远背不完的英语单词,要做翻不完页的数学卷子,他永远是别人口中的书呆子,单单只有成绩出彩。
有人提起他的时候也只会说,哦,我知道他,全校第二,他很努力。
魏斯明只是有点羡慕沈渡白能站在操场中心灌着风,羡慕他身边总是有那么多朋友,羡慕他虽然和自己同路,但总是有迈巴赫接送上下学。
虽然魏斯明有的时候也能考到全校第一,但那又如何呢,被记住的永远只是沈渡白。
“其实我的中学时期都很难熬,”魏斯明仰头灌了一大口可乐,当时一种有针对beta的隐形霸凌,一些alpha和omega会故意释放一点信息素,来测试beta到底能不能闻出来。
beta当然闻不出来,于是一群人会围在一起隐秘的起哄。
这种小把戏可供霸凌者辩解的余地太多,信息素一消散也留不下任何证据,甚至能不能构成群体冷暴力也还待商榷。
全校第一的beta首当其冲的被这样对待过很多次。
魏斯明一直喜欢幻想自己拥有一列开往异世界的火车,或者地铁。他喜欢听动车即将来临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