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回忆是会经过很多美化的,我们的关系也只是比陌生人更近一点,沈渡白平时看到我甚至不会分给我一个眼神,”
“他不喜欢我,”魏斯明说。“我们从来没有对方的私人联系方式,而且他出国是板上钉钉的事。
魏斯明见到沈渡白的最后一眼是在一个雪夜,alpha系着围巾,没有搭豪车,只是骑着一辆单车,要还给魏斯明那本仙人掌养殖指南。
他们养的仙人掌在冬天死了。
魏斯明幻想过的那辆列车里也不会再长出樱桃树。
alpha的鼻子被冻的很红,大概是感冒了,他还塞给魏斯明一包湿巾,上面还是有小小的酒瓶图标。
“魏斯明,你好奇怪。”他说话时的鼻音有些重。
魏斯明不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渡白说自己很奇怪,他只是想或许沈渡白该吃感冒药了。
“它不会再发芽了。”alpha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个雪夜,连同地上的痕迹,一点一点被不断落下的雪覆盖。
就此别过九年。
“所以故事结尾了?”岳鸣钦问。
“对,”后面魏斯明只是听说沈渡白有了新的S级omega伴侣,沈渡白被评为百年难遇的天才,在学术界名声大噪。
魏斯明在很早以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不过飘摇的一根线,如果不是刻意安排,也就失去了任何交集的可能。
十八岁的魏斯明站在电话亭里,想打电话给沈渡白。
可惜隔了一万五千公里的距离,可惜魏斯明也从来不知道alpha的电话号码。
第23章 我嫉妒他
岳鸣钦不在乎沈渡白到底喜不喜欢魏斯明,他只是有些心疼魏斯明,心疼那个只要给他一点光他就能捧出整颗真心的笨拙beta。
“其实还有一个彩蛋来着,”魏斯明放下可乐,垂眸敛目,还是那身黑色毛衣,温热的水汽和柔软的棉麻让他看上去像漫画里温柔强大的主角。
“当时其实我准备过要告白的,”
九年以前,魏斯明只是个连网都没上过几次的小屁孩,他不知道告白具体是什么流程,难道要像书里那样准备一大束玫瑰在众人围观下单膝下跪吗?
可是他买不起玫瑰,也没有那么多朋友能来围观。
于是他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一个当时对他来说真的很贵的礼盒,还有一个上面刻着一匹骏马的徽章。
武侠小说和神话故事里都说好马配好鞍,勇士也理所应当要配这世界上最迅猛的骏马,他觉得自己不是勇士,但也甘愿做一匹温顺的好马。
礼盒里还放着魏斯明给沈渡白写的68首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要给他写诗,大概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当时最拿得出手的东西,现在回头看其实那些诗应该也写的很烂,”
“不是的,”岳鸣钦反驳他。
那是少年饱含着爱意写出来的诗,是世界上最贵的黄金都比不上的无价珍宝。
后来沈渡白要准备出国,还要打竞赛,留在学校的时间变得很少。在寒冷的冬日凌晨,魏斯明等了一个星期才见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他鼓起勇气跟在车尾,追了好长一截路。
司机答应他会把这个礼盒交到沈渡白手中,他说真是可惜,恰好沈渡白生了病,只有这次没有来。
时至今日,魏斯明也不知道这个礼盒到底有没有真的交到沈渡白手中。
“后来有一次戚琳翻了我的日记,然后在餐桌上当着全家人的面说我有早恋的倾向,”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传到了学校,广播站的喇叭里通告:
“XX班魏斯明,请到校长办公室一趟,”
喇叭里的声音太响,沿途站在楼上围观的人也太多,魏斯明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可能是嘲笑,也可能是蔑视。
但无论任何一项,对一个自卑又敏感的小孩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他站在舆论中心,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觉得很落寞,又有些庆幸。
庆幸沈渡白已经出国了,没有被自己拖累,庆幸这些在背后嘲笑的人里不包括沈渡白。
“校长当时按对早恋小情侣的标准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
魏斯明站在办公桌前,没法反驳也没法承认,因为他和沈渡白根本不是情侣,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19岁的魏斯明上了大学,靠着一根筋的毅力混进了M大的论坛,然后靠着无数次的搜索得到了沈渡白的近况。
原来沈渡白的成绩还是A+,沈渡白谈了新的S级omega,他们说这是才子配佳人。
原来魏斯明也早已不是那个背着书包的高中生,A市也不再下那么大的雪,他不再幻想自己是异世界的列车长,无疾而终的暗恋和火车一起沉入大海。
“讲完了吗?”岳鸣钦问,他抬手摸摸魏斯明的头。
“魏斯明,你怎么总是这么傻?”alpha把魏斯明的头揉的一团糟,又靠近帮他一根根捋直。
“你知道吗?我明天要借延之的小红花印章给你盖几个章。”
“为什么?”魏斯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