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凤句和韦艳正在苦想猜测的人,此刻悠哉悠哉得很。 在进入长定公主府之后,郑吉便彻底放松了。 经过府中厨房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从葛布夜行衣中掏出了几条咸鱼。 这是她先前出府的时候,从厨房这里顺走的,现在归回原位,不然,明天府中的张御厨又要念念叨叨了。 没错,她出宫开府之时,除了带走那一箱箱的物品之外,还将宫中许多老人都带了出来。 比如喜欢的尚食局的张御厨,还有司珍局的钱掌事,等等。 这些都是她用惯了的人,自然要继续用下去了。 离开厨房之后,她又在府中闲逛了片刻。 因她在各坊街所闹出来的动静,府中侍卫的戒备明显森严了,但依然没有人能察觉到她的踪迹。 这些侍卫,大多都是从她明光宫里带出来的,忠心自是不缺,本事也有。 但是在郑吉看来,比起太傅府的要差远了。 不过下一刻她就释然了,太傅府的,那是凤句教出来的人,这个比不了。 也无须比较,待长定两率士兵到位了,公主府中的护卫力量,只会比太傅府强劲得多。 很多时候,强弱对比,并不在于一两个人的武功,而是在于能聚合的力量,就算韦艳武功能长出花来,在惊动了宵卫之后,也还是悄然退去了。 盖众擎易举,独力难支。 这也是凤句前世教给她的道理。 就算现在公主府的守卫力量薄弱,以她现在受宠的程度,也没有人敢直闯公主府,除非嫌命长了。 毕竟,像她这样胆大的人,京兆没有几个! 待她潜回自己的寝室时,嘴边还衔着一抹轻松笑意。 但是一直等候在房间内的人就没有这样的惬意了。 一见到郑吉出现,他立刻就冲了上去,平时尖细的嗓音都哑了:“殿下!” 他眼神充满了怨念,死死瞪着她,差点想以下犯上了。 自从郑吉离开之后,李行恩就一直坐立不安,时间越久,心神就越不宁,可以说是备受煎熬。 尤其是听到侍卫来报,道府外有响箭异动的时候,他的心简直要跳了出来。 幸好,他在宫中也久经考验,就算内心已经慌到不行,面上仍镇定不已。 “咱家知道了,你们小心谨慎,切勿惊扰了殿下。” 这平静的语调,直令侍卫暗叹:瞧瞧,这便是殿下身边的贴身大内侍,这份波澜不惊的从容气度,令人佩服! 佩不佩服的,李行恩根本不在意,他心里念了又念,就是希望殿下快点平安回来。 他等了又等,直到觉得自己因为担心快要猝死的时候,殿下才终于回到! 殿下她还笑着,竟然还笑着,没心没肺! 李行恩目光控诉,气颤颤地说道:“殿下,明早老奴就进宫,向贵妃娘娘禀告!” 郑吉知道他是真担心,才会这样,遂将手中的黑巾放下,安抚道:“本殿没事,这不好好的?你放心,放心啊。” 见李行恩还是气得很,郑吉眼神一转,手已按着肩膀,故意痛哼一声道:“晚上差点出事了,本殿似乎受伤了……” 什么?! 李行恩气息顿时不稳,忙不迭上前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伤着哪里了?严不严重?老奴马上传召太医!” 郑吉放下手,笑嘻嘻道:“骗你的,不用传太医!本殿好累,你不要气了。” 对前世一直陪着她的李行恩,她难免多几分耐心。 “……”李行恩无语了,但眼中的担忧始终散不去,絮絮叨叨:“殿下,下次不要这样了,若是您出了什么事,老奴就算肝脑涂地,也无法向贵妃娘娘交代了。” “好的。”郑吉回答得很迅速,至于是不是真的会照做,那就无法保证了。 趁着李行恩没有注意,她按了按肩膀。 桃花大人那一掌实在强横,即便只是掌风扫过,也令她肩膀受伤了。 她还没有查看,还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但也不敢真让李行恩知道了。 不然,还不知道会担心成怎么样,说不定还会惊动母妃。 见李行恩还想说什么,郑吉先开口了:“你帮本殿把这些东西归整好吧。不然,会吓到烟岚她们了。” 她说的东西,是这会儿从腰间掏出来的小玩意,有薄如蝉翼的刀片,又细小而坚韧的绳索,还有……用剩的两支响箭。 见到这两支响箭,李行恩脑中“嗡”的一声,结结巴巴道:“殿下,府外的异动,是您……造成的?” 郑吉点了点头,眼神无辜:“是真遇到了意外,本殿也不想的。” 若不是有这些响箭,她怕是难以脱身了。 毕竟,追踪她的人,是韦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桃花大人。 一想到自己竟然从这样的人手中全身而退,她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会碰到他,但是她知凤句身边有太多能人,出发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 没想到,恰好就用得上了! 凤句和桃花大人,此刻是不是在判断着鱼腥味从哪里来?哈哈! 郑吉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直到躺下来,心情依然兴奋又激动。 这一晚,实在太刺激了! 除了从韦艳手中逃走这一件事之外,还有…… 萦绕在她脑海中的,是在杜凤句窗边看到的那一幕。 沾着水汽的黑发披散着,劲瘦的腰背若隐若现,还有那一滴充满了诱惑的水珠,吸引住她的目光不断往下,往下…… 郑吉合了合凤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觉得口干舌燥。 直到此刻,她依然觉得难以置信:这样绝美的风景,是现在的她可以看的吗? 她还没有和凤句跌落深谷悬崖,也还没有和凤句重新攀上高峰,怎么就……就有这样的美妙时刻? 郑吉舔了舔嘴唇,脑中勾勒着杜凤句的轮廓身形,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