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凌霄会反复的说:“清清,我们一辈子待着这里吧。”
沈晏清哧哧的笑起来:“一辈子?”那太长了,连沈晏清也觉得太长了。
北域呼啸的寒风挡下了数不尽的烦恼琐事,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所有阻碍尽被大雪掩埋了。
他也不是很虚荣的小鸟,总是要想着荣华富贵。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
这样想过一遭,沈晏清就要凑到凌霄的边上,想要凑得更加近点。
他眼见着凌霄前两日好像做了一把伞,凌霄不给他看。他努力过好几次,但每次只要他一凑过去,凌霄就会用手将工具盖住,不让他看——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呢。
今天凌霄就没再做了,可能是做好了。
沈晏清明知故问:“你前几天做的那把伞呢,去哪儿了,不是做给我的吗?”
凌霄从地上拿起一个长条的方盒子递给沈晏清,他的态度极其的轻描淡写:“等下雨的时候再打开看吧,现在收好它。”
沈晏清心想,一把破伞,怎么还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他收下了盒子,就随手放在床的边上。
这床也是凌霄劈了木头做的,下面叠了三个大木柜子。
床架和雕花栏需要更加精湛的木工手艺,凌霄到底只是半路出家,因此做得比较敷衍,比翼鸟刻得像是两只野鸭子。沈晏清躺在床上时咧着嘴嘲笑过这两只丑鸭子,他笑过一阵,就被凌霄从背后搂过来解了腰带剥了衣服。沈晏清笑不下去了,没一小阵就小幅度地蹬着腿抽抽噎噎的哭喘起来。
凌霄看沈晏清没把他做的伞当回事,他的眼神瞟了一下,抿着嘴又强调了一遍:“你要收好它。”
沈晏清见凌霄如此重视,心中愈发好奇起来:“这里面是不是不止一把伞。”他欢欣鼓舞的想,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凌霄故意耍小心思放进去的惊喜。
这种小手段总会哄得他很高兴:“除了伞,还有什么呢?”
凌霄说:“只有一把伞。”
沈晏清不信,他坐在床上打开了这个盒子。凌霄这点没说错,盒子里确实只有一把伞。
他将伞从盒子中拿起来,泛黄的伞面光洁,似乎涂过一层树脂油。把伞展开,竹柄被削平细心的打磨过。
外表看上去和凡人街边小巷卖的伞没什么差别。
若真要挑出点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凡间卖伞的商家们会请画工不错的穷书生画些艳丽的花当衬托,吸引喜好精致的达官贵人来购买。
但这把伞上,什么都没有。
考虑到凌霄确实不擅长这些东西,沈晏清脸上露出一个笑,他的手指滑过伞面,满意的欣赏着爱人不擅工艺、却想给他送一份礼物的窘迫。
人无完人,正常,他自己连字都写不端正呢。
都是修仙者了,像谢璟那样会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大下苦功夫的奇人终究是少数。
沈晏清不听话真是常有的事情。
凌霄没有生气,他快速地走过去,拿过伞塞回盒子,将盖子合上。他将沈晏清的手摁在盖子上,叮嘱道:“你要等下雨的时候再打开。”
“哦——”
真啰嗦,他又不是笨蛋。
沈晏清长长地应了一声,他将这把伞收进了储物袋中,又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太吝啬,免得到了晚上凌霄要找借口欺负他。
于是,他眨着眼睛,很不好意思般的贴在凌霄的脸上“啾”地亲了一口。
他心里打过什么算盘,凌霄一眼就看得出来。
所有的小心思都简单明了的浮现在沈晏清的脸上,若是显出本体,恐怕这只花花绿绿的漂亮鹦鹉要开始嘚瑟地抖着毛唱难听的歌了。
凌霄原本没有这个意思,但他看沈晏清这样得意,不去捉弄下就太可惜了。
他无奈的笑着看着沈晏清。
沈晏清还觉得自己很聪明,在他即将说出新的蠢话以前,凌霄从他的耳侧顺着脸上如树痕般的淤疤一点点的亲到他的嘴唇,亲到他的耳朵通红,整个人水汪汪的软得瘫在凌霄的怀里,连话都说不完整。
凌霄难得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神情,垂着眼帘,带着笑意说:“我亲回来了。”
……
这样黏黏糊糊的过了半月有余,率先提出想去外面看看的,反而是沈晏清。
他适应了现在的自己。
沈晏清自信的想,如果他不够好,凌霄就不会为他这样的神魂颠倒了。虽然,他偶尔也会微妙的怀疑是不是凌霄的审美本就和别人不太一样。
在离开北域之前,凌霄不断地试过想要打消沈晏清的这个念头:“我们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是沈晏清觉得这不好了。
北域的风里有醉人的冷香,但凡他想要的,凌霄总能为他做到。
凌霄会和他说很多他遇到过的趣事,比方中域的倒挂山、东海的海中海……他要是说一些恐怖的乡间鬼怪,就会把沈晏清吓得变回鹦鹉,拍着翅膀躲进他的怀里。
等凌霄轻抚着他背脊柔软的羽毛,沈晏清会慢吞吞、担忧地问他,这些都是不是真的。
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处如孤岛般的绝境中,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