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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 海鸥叫嘎嘎 1178 字 18天前

阵子,但是等春和把人带回来——这人却是没有命格的人。”

命格象征着人一生的行程,出生是起始、死亡是终点,没有命格也就是意味着他将没有过去和未来,无法修行,不死不灭。

像路边的石子,即使曾站在人的面前、大声的嚎叫,也不会引起丝毫的注意。

注定要被人慢慢的在时间的作用下遗忘。

银花婆婆困惑起来:“除非心不跳了,否则人的命理是不可能消失的。无命之人,他怎么能活?”

人生的一切皆有定数,怎么会有人天生没有命理呢?

更况且,就算是死人,死者的命理也绝不会彻底的消失。

“不知道,很离奇吧?”碧霄道,“这正是他的特殊之处,春和说他死过一次,但他又活了。兴许是销魂灯的妙用,有人用自己的命,换他活了下来。但在此之前他的心已经被人夺走了,连带着他命理也一同被抢走。销魂灯只不过复活了他,他的人生就这样被夺走了。”

“销魂灯?从北域带来的?”银花婆婆意识到更关键的一件事,千年间春和只出过一次天宫,“岂不是他和销魂灯一起被带来天宫的?”

“是的。”碧霄道,“这样的事情实在离奇,恐怕是春和在命理的作用下将他遗忘了。”

银花婆婆道:“可那是七百年前的事情了,这凡人怎么能活得这么久的?”

碧霄道:“没有命理的人,自然是连死亡都没有的,他同样没有丝毫修行的资格,与其说是成了无命之人,他更像是丢掉了自己的命。春和回来时与我说过这个人,我也觉得很稀奇,本想研究一下,但没想到,连我也将他遗忘了。”

银花婆婆问:“他是因为什么被关进禁闭室的?”

翠微宫的忏悔林最高耸,第十八层的禁闭室已像是一个三角模样的死地,人站在里面,挺不直背、抬不起头,坐不下、蹲不住,只能微微低着头,用肩膀抵着低矮的天顶。

永远寂静、永恒的黑暗。

这样的折磨,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银花婆婆甚至不敢想,这没有一丁点修为的凡人是如何在最高层的禁闭室内,还坚持着本心,没有迷失在黑暗中的。

碧霄道:“承明宫也有一道能换命的残诀,这弟子是春和早在他出生时就看中的,他当年一路推算到北域,只为了有人继承他的衣钵,而非为了丢失的销魂灯。

春和便算出他命中有一道死劫,但好在这道死劫还留有一线生机,只要用亲近之人、日夜相处的生灵,由于气息相近,天道是辨别不出的,如此一来,叫他人替死换命,便可避开死劫。”

银花婆婆不过心思稍转,便想明白了。

——七百年前的结局在如今看来都不算是什么未解的秘密。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银花婆婆本身就曾经历过。

她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测:“死劫将近,他不愿意了是不是?”

日夜相处的亲近之人,恐怕就是至亲至爱,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为了自己的坦荡前途,要他爱的人替自己去死。

碧霄含蓄点头:“最后他想要保住命的人也没有保住命就是了。”

“那他怎么现在还活着?”银花婆婆大惊,她惊恐的看向还在火焰中重塑的明鸿:“难道是求了销魂灯?!!”

“生魄祭魂,此是大忌——”

“难怪这些年明明销魂灯归位,没了封印的阻拦,仅用天宫内的悔意却不够。等等,这样一来,他的魂魄乃是销魂灯重塑的——这、这,从古至今由销魂灯经手的愿望,即使表面上实现了,也只不过是从一个绝望滑向另外一个绝望罢了——愿望实现时,才是折磨的开始。”

碧霄摊手,无奈道:“所以你看到了,他明明活着,却丢失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命理。他被遗忘着,独自痛苦着,和死亡无异,灵魂被拘在肉|体内。”

“从一层一路到了十八层,这般心性、毅力,若非他是无命之人,前途无量。因为他不肯用春和的办法避开死劫,春和生了气,就说要将他关起来。恐怕是关起来后,春和就将他忘了,不久之后春和死于他元婴后期的第八道劫,更没有人记得他了,于是一关就是七百年。”

“——七百年,这可是整整的七百年。”

七百年的沉默比此刻灼热的火焰更能叫人崩溃沉沦,银花婆婆望着火焰中正在燃烧的明鸿。

碧霄道:“但这七百年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悔恨叫销魂灯燃烧,可要它的认可却需要不悔,再看一万次我都会为它惊叹。”

“他得到了销魂灯的认可吗?”银花婆婆诧异道。

碧霄指着明鸿,他已经能忍受这火焰的痛苦了,在他的胸口处,有一团更为明亮的火焰在燃烧。

这团火焰渐渐融入他的身体,而体表的火焰正在慢慢的黯淡。当他体表的灵火彻底熄灭时,他胸口那团跳动的火便化作一颗心脏。

他重新获得了生命,只是这份生命是销魂灯赐予他的。

碧霄道:“我能想起他,记得他,便已经说明销魂灯决定收回对他的折磨。它赐给了他一个新的心,一道全新的命理。这对于傲慢且理智的销魂灯来说,实在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