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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了:“就姓贺吧。”

贺兰君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眸微动。

“单名一个清。”父母给她起名叫清溪,估计这辈子是没有人会这么喊她了。

莺儿端端正正的在登记册上写下贺清两个字。

绣房在隔壁院子,直接充做画室。昨日下工前,贺兰君就告诉大家,今天会有一位画师来教大家绘画,所以大家都在翘首以盼。

见贺小姐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面生的女子,大家都猜测,这应该就是请来的画师。

贺小姐介绍之后,大家开始细细打量这位新来的老师。

巴掌大的小脸,圆杏般的双眼黑白分明,肤色不如贺小姐那么白皙,却透着一股好气色。

看起来年纪就和她们这儿最小的绣娘郑晓月一样,大概十五六岁,却落落大方,不像郑晓月总是害羞,怯生生的。

韩昭从来没有教过人画画,可却一点也不怯场。

她拿起绣娘们这些天一直在绣的那幅画,开始讲解构图和绘画技巧。

她讲的深入浅出,即使没有学过画画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绣娘们不由得对这位年纪小小的老师升起敬佩之情。

贺兰君也坐在绣房的后面,和大家一起听韩昭讲课,听她从容不迫的旁征博引,才切实的感受到韩昭是有真才实学的。

只是,他小小年纪,混迹市井,又是从何处学来这精湛的画技?贺兰君对这个小灯匠的好奇心愈发重了。

讲解完画之后,韩昭又开始介绍起画笔工具,教大家如何运笔。

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哪有什么机会上学堂,现在坐在这里听老师讲解,即使只是学画画,也分外高兴,听得格外认真。

王大娘坐在后面,莫名觉得这个小老师很亲切,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韩昭扫视下面一张张认真听讲的脸庞,心虚的避开了王大娘的目光。

糟了!她怎么忘了王大娘也在啊!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午后,贺兰君如约带韩昭去贺氏绸缎庄。

掌柜的比上次还热情。老爷前段时间就跟他说过,以后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跟他汇报了。保不齐,这就是以后的少东家。

只要东家待他好,按时发工钱,在谁手底下干活不是干活。掌柜很是明白这个道理。

贺兰君详细的跟掌柜的说了韩昭想要的那种布,问他能织出来吗?需要多长时间?

掌柜的看起来有些为难,但仍尽力承诺:“我明日就找纺织工匠问问,只是毕竟以前没有织过,时间倒真不好说。”

贺兰君客气道:“那就劳烦掌柜的了,只要能做出来,价钱不是问题。”

掌柜的连连表示:“为小姐做事是我的份内。”

韩昭在一旁听着,心放下一半,看来贺小姐没有骗她。

这兜兜转转,倒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从绸缎庄出来之后,韩昭拒绝了贺兰君要送她回家的提议。为了避免误会,自己一个人步行回家了。

等到家中,天色已经不早了。钱小舟今日仍旧在偏房劈蔑条,王大娘的声音顺着敞开的门飘了出来。

韩昭仔细一听,她是在跟儿子说今天学画画的事儿。

韩昭走进房间的时候,王大娘已经说到尾声了,仍旧意犹未尽感慨道:“小贺老师真是有才华啊,虽然不像贺小姐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就是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似的?”

韩昭沉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王大娘。

第11章 清妹妹新试桃花妆

吃完早饭后韩昭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城南有户人家订了二十只大红灯笼,约好五日后取。

虽然只是最简单样式的灯笼,但毕竟数量不少,还是要抓紧时间,才能按时完工。

钱小舟今日的任务仍旧是劈蔑条,他已经劈了快有小半个月了。

韩昭手脚麻利的在编灯笼骨架,一个圆形的灯笼骨架在她手中渐渐的成形了。

钱小舟劈完手里的竹条,停下了刀问:“韩昭哥,这竹条我还要劈多长时间?”

韩昭哥说要教他做花灯,这十多天却只让他劈蔑条,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做花灯呀?他难免着急。

韩昭也听出了他话中一些抱怨的意味,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小舟,你这些天劈蔑条有什么感受吗?觉得有趣吗?”

“一点儿也不有趣!每天都在劈蔑条,劈完这一根,还有下一根,简直无聊透顶了!韩昭哥,要不你教我编灯笼吧?看起来比劈蔑条有意思!”钱小舟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你这些天的感受就是以后做花灯时候的感受——无聊透顶、枯燥重复,做完一个,还有一个。做花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劈竹条、烤竹条、编骨架、糊灯笼纸,每一步骤都无聊透顶。它需要你极大的耐心,和持久的训练练就的技艺,才能做出来一个好看的灯笼。”

“这样你还想学做花灯吗?”

韩昭神色认真,盯着钱小舟问道。

钱小舟一时被镇住,又羞愧起来,韩昭哥学了八年的灯笼,都能忍受过来,自己才做了十多天,怎么就受不了了呢?

他的神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