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绣娘大多是没有基础的,胜在态度端正,学的认真,画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也有个别有一些基础的。画出来的画明显比那毫无章法的强上许多。韩昭因此站着多看了一会儿。
察觉到老师站在旁边,郑晓月一下子紧张起来,再下笔,那线条颤颤巍巍的就有些歪了。
韩昭就很识趣地走开,继续往画室的后面走。
画室的后面坐的是贺小姐。
韩昭也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贺小姐下笔稳多了,看着是之前练过的。
余光瞟见韩昭在旁边站着,贺兰君面不改色手不抖,眼神始终不离画纸。
韩昭点点头默默的走开。
作画就是得专心。
叮嘱完大家平日也要勤加练习后,韩昭结束了这一日的绘画教学。
她匆匆赶回家,下午还要给城南那户人家送灯笼。
二十个大红灯笼已经做好,堆成了一小堆,韩昭把它们一一摆好,串起来,五个一串,十个一层,往平板车上堆了两层。
钱小舟仍旧在劈蔑条,不过人比前几天显得沉稳多了。
也帮着韩昭把灯笼往平板车上放,又找了根绳子,两人合力把灯笼固定在平板车上。
“哥,我和你一块去送吧。”钱小舟有点担心这么多灯笼韩昭一个人忙不过来。
韩昭一挥手:“不用,我一个人能行。你接着练,明天教你做灯笼的下一步。”
比这还多的她都装过,送二十个灯笼简直是手到擒来。
推着车子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订灯笼的人留的地址。
青砖墙面,朱漆大门,看着不是那奢靡的家庭。
她上前拉着铜环扣了扣门。
很快有人来开门,从门后探出来一张中年男子的脸,正是那日去她摊上定灯笼的李管事。
“韩小哥,是你啊。”李管事看清来人后拉开了门,脸上挂了笑,“来送灯笼呢。”
韩昭也回以客气的笑,指着门外的车上,道:“二十个灯笼全都做完了,李管事验验?”
“人家都说你家作灯厚道,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李管事捋了捋胡须,笑着走到车边,拿起一只灯笼掂了掂。
灯笼结实,大红灯笼纸色泽饱满,是个好灯笼。
而且物美价廉,价格只有严记灯笼铺的三分之一,小门小户的人家花钱自然要省着来,比不得大户人家,为了盏灯豪掷千金。
李管事很为自己的管家有方而得意。
韩昭看他的神情,知道这是验货通过了,这才开始往下卸车上的灯笼。
她双手各拎着五个灯笼,走到大门口,问:“李管事,这灯笼要放哪儿呀?”
“就放倒座房吧。”李管事跨进门来,领着她往旁边的小房间走。
“府上小姐要出嫁了,这灯笼马上就用上了”
“一办事儿,买东西就多了,费心啊!”
“你这灯笼做工好,比那严记也不遑多让,下次办事儿还用你家的灯啊!”
几步路的距离,李管事就透露出不少信息,韩昭应和着。
把灯笼放进房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堆了一些杂七杂八装饰的东西。
一共两趟,灯笼就全部卸完了,李管事爽利的结完灯笼钱。
一只灯笼三十文钱,二十只一共是六百文钱,去掉付的定金一百文钱,还要再付剩下五百文钱。
韩昭把钱拿在手里,算了一下这几日做灯笼挣的钱,只抵得上今日教一上午绘画的工钱。
还真像贺小姐说的,教人画画是比作灯笼挣钱。
她摇摇头笑了,看来自己是真没有这个富贵命啊。
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钱小舟在偏房收拾今日劈出来的竹条,从明天开始他就不用劈了,韩大哥说要教他做下一步了。
距离做出来一个完整的花灯又近了一步。
韩昭进了院门,就听见王大娘爽朗的笑声,自从去贺府做工之后,她似乎每天都心情很好,回来之后眉开眼笑的。
“王大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啊?”韩昭抬脚进了偏房。
“韩昭啊,我今日发工钱了。”王大娘说着,话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个月只发了三钱,等到她们绣的绣样能够卖了,贺小姐说工钱还会涨的。
王大娘怎么能不高兴,她现在也是能挣稳定月钱的人了。
“大娘给你们买了肉包子,放厨房灶上了。趁热吃哈。”王大娘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以前她们娘俩饿的吃不上饭的时候,是韩昭他们爷孙俩救济了他们,现在她有能力了,也自然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偿还他们。
“大娘,你也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王大娘一挥手:“客气什么,没你们爷孙俩,我们娘俩可能就饿死了,等大娘挣钱多了,请你们吃猪肘子!”
“娘,我想吃烧鸡!”钱小舟插话。
王大娘手一挥,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你还想吃满汉全席呢?走,回家吃肉包子去!”
钱小舟高高兴兴的跟着王大娘回去了。
韩昭笑笑,来到厨房,灶台上放着一个油纸包。
打开之后,热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