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表达任何不满。
林上清反而有些愧疚了。
“小梨,你……”
“不用说了。”高梨摇头打断他,淡淡瞥了他一眼,嗓音低哑:“你不要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林上清心口一跳,有一瞬间的呼吸急促和窒息。
高梨垂眸,不看他:“你如果纵容我的无理要求,我会很想得寸进尺。”
他这么体贴地照顾自己的感受,林上清是没想到的,想到自己以己度人的想法,不禁自责。
高梨没再纠缠他,安安静静刷手机,去机场路上,也没再说话。
他安静下来,林上清觉得清净不少,但似乎又有些不适应了。
林上清心里轻叹。
习惯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这才几天,他就开始不适应安静的环境,不适应没人在耳边叽叽喳喳。
但他知道,等生活回到正轨,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习惯就会消退。
等生活回到正轨,就好。
高梨没让他提行李箱,说他手还伤着,就包揽下来了。
林上清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纱布。
其实他的手没多伤到,顶多只是拳头上的擦伤,但高梨这么照顾他,他也不是完全不感动。
高梨一路上都没说话,帮他拿行李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寥寥几句,冷得吓人。
林上清理解他在闹性子,忍了又忍,还是没说什么。
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上了飞机,飞机还没起飞,林上清整理了一下桌子,打算趁着精神好,再复审一下会议摘要。
高梨就坐在他身边,撑着脑袋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林上清专注埋头工作的时候,肩膀被人碰了碰。
“您好,请问是林上清先生吗?”低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上清愣了下,抬头,面前站着一个男生,打眼一看有点眼熟。
高梨也抬头看过来。
林上清应了声,“是我,请问你是?”
男生还没回答,高梨先开了口,“你是……裴式?”
被点到名字的男生微微睁眼,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认识自己,但面上神情依然是很平静,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裴式微微躬着身躯,压低声音,尽量安静地说:“请问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林上清有些意外:“我?”
裴式点点头:“我朋友很喜欢您,您之前在任口译的时候,每场会议他都看,他今年刚考上您的母校。”
林上清还真是没想到,一时无从应对,还是一旁的高梨先接话,“好巧,他也很喜欢你。”
林上清下意识扭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
高梨热络地对裴式说:“你这次在荷兰反曲弓男单夺冠的比赛,我们都看了,恭喜你。”
林上清这才想起来这人为何眼熟,赛场上为了避免阳光干扰,射箭选手会戴帽子或者墨镜,难怪他认不出来。
裴式微微抿唇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林上清,眼神微亮,“真的吗?好荣幸。”
高梨突发奇想,提议道:“你们要互相签名吗?反正相互喜欢,或者要换pin吗?留个纪念也挺不错。”
林上清被他说得头晕,想拦,又顾及大庭广众,不想打扰其他乘客,只能抬手按住高梨的手掌,低声说,“我没有东西可以换。”
“你有啊。”高梨说得煞有介事,“前天那个论坛,环境保护与气候的论坛,你不是出席了吗?纪念徽章很漂亮,上面印着白琵鹭。”
林上清一脸茫然。
高梨指了指他的口袋:“你找找口袋呢,忘了?”
林上清一摸口袋,果然,里面放着两个小勋章,是圆形的,上面浮雕白琵鹭和ERC气候组织的LOGO。
林上清抿了抿唇,而后找了一支记号笔,在其中一个徽章背面签了个名,递给裴式,“不介意的话,就把它带回去吧。”
裴式双手接过,珍而视之地收进口袋里,而后有些为难道:“抱歉,我没有收集纪念品的习惯,所以身上也没有带,可以留个地址吗?我回国之后寄给您。”
林上清忙说:“不用这么麻烦……”
高梨插话,半开玩笑半认真:“那你金牌有带在身上吗?不知道我们能否有幸和金牌合照?”
裴式真的摸了一下口袋,而后说:“没带,在包里。”
高梨耸肩:“那就可惜了。”
裴式想了想,又说:“这次金牌我要先拿回去换奖金,等我拿到下一块金牌,就把这一块送给您,可以吗?”
“好自信。”高梨对他赞不绝口,又问,“那你下次比赛是什么时候呀?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的。”说完,手臂推了林上清一下。
瞬间,林上清什么都明白了。
裴式微笑:“我下次比赛在5月份,华南箭联锦标赛。”
“那好。”高梨笑容明朗,点头,“那到时候在赛场上,你拿到新的金牌,再把这一块带给林先生做纪念,如何?”
裴式:“可以。”
高梨又说:“你到时候也把你朋友叫上吧,也可以让他当面见见偶像,林先生也可以再准备一份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