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又舒服，从“懊悔”出来的，大多跟林上清一样，沉默、思索，从“终于”出来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愁绪和恋恋不舍。

高梨低头对他说，“看来今天看不了第二次了，抱歉。”

林上清摇头，“不是你的错。我有点累了，可以回去吗？”

看他兴致实在是不高，高梨也没办法，依了他的意思，提前返程。

一路上林上清都恹恹的，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梨知道他是从展览结束就变得这样，但高梨没有进到“懊悔”那条路去，所以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里面看到了些什么。

回到家，林上清洗漱了一下，先回卧室了。

高梨进去的时候，林上清正倚着床边，借着阅读灯读一本小说。

“宝贝，你在看什么。”高梨小心翼翼蹭过去，“今天我想跟你一起睡。”

林上清合上书本，把封面给他看。

麻耶雄嵩的《鸦》

“睡前看悬疑？”高梨笑了一下，厚着脸皮凑过去，“害怕的话就抱紧我。”

林上清当然没抱他。

高梨一躺下，低低叫了一声。

林上清以为他又在装，笑着低头，却看见他脸上真的有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林上清放下书，低头问。

高梨哭丧着脸，有些撒娇又有些真的疼了，“本来每次运动之后要拉伸的，今天暴揍拳击手，忘记拉伸了，现在好疼啊……”

“哪里疼？”林上清以为他是伤到了，掀开被子，“我去给你拿药。”

“全身都疼……”男人嗓音越来越软，干脆抱着他的腰把人压住，闷闷道，“抬手都没力气，老婆亲亲才能好……”

林上清微微蹙眉，借着阅读灯的光看他面庞，一时之间难以分辨这人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演。

高梨看出他的犹豫，撇了撇嘴，小声说，“真的很疼，估计明天会下不来床。”

“那怎么办？”林上清不明白。

“老婆给我按摩一下？”高梨歪着脑袋问他。

林上清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伸手帮他按揉手臂上的肌肉，手掌一贴上去，果然感受到皮肤下的肌肉硬邦邦的，显然是运动过量又没有充分拉伸造成的痉挛。

林上清不由得心疼得皱眉，手上力道始终地推揉。

高梨舒服地哼了两声，懒洋洋趴在他大腿上，猫似的餍足，偶尔力气重了，就吸一口凉气，不满地哼唧一下。

林上清慢慢帮他按摩，这人还不安分，趴在他大腿上还蹭来蹭去，睡衣面料柔软，版型宽松，林上清暗暗动了动腿，想把他弄开点。

高梨却像是故意逗他一样，紧着他的腹部贴上去蹭。

“上清哥，对不起。”高梨低声说。

“嗯？”

高梨抬起脸，“没能给你一个开开心心的情人节。”

“……”林上清动作一顿，而后才恢复过来，淡淡笑了一下，“我很开心。”

他收到了花，礼物，看了一场刺激的拳击比赛，还有一顿精美的晚餐……

最后那个展览，也是他自己选的，如果当时跟高梨一起进了“丰收”门，或许今夜就毫无遗憾地开心了。

林上清苦笑，突然明白过来那个侍应生说的话。

他总是在为自己的选择懊悔，这山望着那山高，永远在不满足，永远在后悔。

林上清心里有些释然，“我很开心，真的，谢谢你，小梨。”

高梨望着他的笑颜，眼神都呆了，轻轻握住他的手，撑起身躯靠过去，小声说，“我还有个能让你更开心的办法，要不要试试？”

林上清知道他什么意思。

情人节的夜晚，还能做些什么呢？

只是心底有些犹豫。

高梨这样的人，哪哪儿都好，如此直白示爱，热烈攻势，换做其他人，林上清或许早就动摇了。

“上清哥……”高梨小声喊他，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有些失望，但还是轻轻松开他，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肩上，说，“那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耳边的声音低沉，悦耳，克制又隐忍，林上清心弦拨动，有些酥痒。

他好像又站在了那个狭小的缝隙里。

往前往后都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算了。

林上清叹息，手指插进男人的指间，手腕翻转，与他十指相扣。

高梨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上清哥……可以吗？”

嘴上问着可以吗，手指早就飞速解他扣子，一会儿时间解完了，睡衣敞开，高梨贪恋地看着他的身材，眼里的欲望透彻可见。

林上清耳尖微红，微微侧脸，淡声说，“看你能不能让我开心了。”

高梨眼睛一亮，带着年轻人独有的自信和强势，勾唇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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