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梨凝视他的眼眸。

表面上看上去很冷静自若，但林上清甚至感受到他环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他真的很紧张。

林上清缄默了一下，而后慢慢开口说：“我下午请假了，提前回来，打电话给花店，问说红玫瑰也有，白玫瑰也有，但是要把每一朵单独配对，花店不做这个业务，我就全都买回来，然后自己弄，弄了一下午，很累，但做完才发现还算漂亮，所以也值得。”

高梨安安静静听着他说，眼睛里都是希冀。

林上清说了一大堆，还没有扯到主题，高梨急了，迫不及待抓住他的手掌，小声催促：“主人，说重点呀，求你了，快点说那三个字……”

林上清被他逗笑了，看着他渴切模样，心里也是柔软一片。

终于，他开口：“我爱……”

“我也爱你！”高梨尖叫出声，把人抱起来转圈。

林上清话没说完就被甩出几里地，耳边是这个蠢货疯狂表白，又感动又生气。

“放我下来。”林上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人还真是头脑不简单四肢也挺发达，都快把他扛肩上了还能这么矫健，林上清头都被转晕了。

明明他话都没说完。

高梨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抱着人滚到沙发上。

“别闹了，等会儿晚餐凉了。”林上清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他现在手法是越来越熟练，揉狗头也顺手的事。

“凉了就凉了。”高梨含糊不清，低头叼起他的领带，三两下就用牙齿拆开了。

这么熟练……领带都拆得开，林上清实在是惊讶。

高梨抬头笑了下：“我的嘴多灵活你不知道？”

林上清拦住他四处作乱的手，抓住他的领子，把人从自己腰上拽起来。

高梨与他面面相觑，眼中是汹涌澎湃的爱意和热望，甚至有点被打断的不快。

林上清捧着他的脸，轻声说：“不许胡闹，让我把话说完。”

高梨这才乖下来，“你说。”

林上清松开拽着他领子的手，“我爱你，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不只是现在，未来也一样。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想说清楚。”

“只要别再说让我当替身了，怎么样都行。”高梨哀怨地说。

林上清失笑，而后冷静下来，“我……可能会对你有要求，因为我没什么安全感，对你也不可能像以前对高杨那样别无所求。”

说出这些话，林上清心里还是打鼓的，因为他不习惯向别人索求什么，也没有这样做过。

“那太好了。”高梨反而很高兴，“你对我有所求，至少说明我对你有价值，你也不会随便抛弃我。”

“你居然是这么想的？”林上清讶异。

“你是怎么以为的？”高梨也同样惊讶。

林上清低眸：“我以为你会觉得我事多，要求高，既要又要。”

高梨是彻底傻眼了，因为他真没这么想，他觉得在关系里，相互索取，相互支持，都是应该的。

“宝贝，你对我无所求我才害怕，你既要又要怎么了呢，我就愿意既给又给。”高梨把人抱怀里哄：“你对我有要求，挺好呀，我也有底气能留住你，等我做什么你都无所谓了，那才叫麻木。”

林上清恍然大悟，觉得可笑又酸涩：“原来你不会觉得被我限制了自由……”

“真傻，哎，我也是傻x一个，没资格说你。”高梨嘴里碎碎念，“有些事对你来说很严重，但对我来说不过如此，所以我真的不介意你管着我，我乐意被你要求。”

“可是，你不会觉得为了我改变你自己，很过分吗？”林上清迟疑地问。

“你不是也为了我改变了很多吗？”高梨反问道，“你看，你以前都不会主动表白，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今天特地为我准备了求婚现场，我高兴还来不及。”

林上清眼睛微红，又有些释然，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谢谢你。”

“你得谢谢你自己。”高梨帮他理顺刚刚打闹弄乱的头发，说：“你是个这么好的人，我才会喜欢你啊。”

“小梨，你真是……太会哄人了。”林上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抬起手臂挡住快要流泪的眼睛。

能爱上这样一个人，或许就是天意。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在我面前你不必压抑自己，也不需要委曲求全。”高梨轻轻拉开他的手，帮他擦掉眼泪，自信地笑了一下：“如果说，我需要你一直忍让宽容，才能过得开心，那我也太脆弱了，多给我一点信任，我的情绪比你想的要强大，我也愿意更加宽容你。”

高梨凝视他的眼睛，说：“但是，我的爱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替任何人来爱你，我的爱也需要你自己来争取，你有这个信心吗？”

林上清觉得，自己可能是跟高梨混在一起久了，也有点自恋了。

他居然想毫不犹豫说“有”。

这在以前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他从来没有信心能争取到任何人的爱，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珍贵的爱。

林上清点点头：“我可以。”

或许，他在高梨身上学到的不只有自恋，还有勇气和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