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怎么忽然说了几句,就恼了呢?
孩子的心思,不好猜。
好吧,或许他有些过于急迫了,看到记忆中大魏的残破之景,他有些心急如焚,想早些再铸盛世。
......还是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徐徐图之。
秦铎也于是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那我们再睡一会,等到卯时再起?”
秦玄枵松了手,起身,随手束起披散的头发,将外袍拢好。
“陛下?”秦铎也也跟着站起来,又被秦玄枵按着肩膀压在了床榻上。
束起的头发随着动作垂落,扫到了秦铎也的脸颊,他仰头看着年轻的帝王,看不出他的神色。
“朕去按照爱卿所说,处理政务。”秦玄枵的声音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秦铎也听了,微微睁大眼睛,就要起身,“我与你一起。”
“不必,”秦玄枵将要起身的人按了回去,对秦铎也说,“你给朕重新睡觉,早日将身体养好。”
秦铎也愣了片刻,看着眼前的人。
秦玄枵对上他这个眼神,凤眸略微暗了暗,他浅浅磨了磨牙齿,忽然低下头。
趁着秦铎也没有反应过来,秦玄枵用手拨开他的衣领,然后手摩挲到颈后,揽着人的脖颈,将其微微抬起,轻轻咬在秦铎也的颈侧。
“嘶......”
秦玄枵趁他的拳头和手肘还没有伸出来的时候,迅速站起身。
“朕去处理政务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迅速出了内殿。
临走之前,去殿门口的博山炉处,将降真香点燃,取个安神镇定的作用。
秦铎也仰面躺在床榻上,他缓缓伸手,摸了摸颈侧。
狗皇帝这次收了力,被轻咬的那处倒是不痛,此时带着淡淡的濡湿,好像刚刚,先是温润柔软的触感,接着是牙尖的轻咬,然后,略带酥麻的痒意便顺着颈侧直达脑中。
不痛,但却有些怪异。
秦铎也放下手,仰面望着床榻顶上,帷幔绣着忍冬云纹,在烛火微微的光芒中,泛着绣花的光泽。
罢了,若是能劝说秦玄枵勤勉理政,被咬一口,就被咬一口吧,又不会损失一块肉。
孩子要是愿意这样发泄一下,也没关系。
爱咬就咬吧,任他咬去。
秦铎也望着忍冬云纹,脑中思绪发散,忽然想起上辈子,他似乎在将北疆的胡人打回草原深处之后,好像说过大魏的将迎来新生。
那似乎是安平五年的冬天了,秦铎也有些记不清,那日大雪纷飞,却有忍冬凌冬越雪绽放。
他骑在站马上,凯旋,指着雪中绽放的忍冬,意气风发,“忍冬凌冬而不凋,一如大魏历尽严寒,仍生生不息,奔赴光明之春。”
他当时心情好,大胜的锋芒根本无法掩去,对着忍冬就是大肆夸赞,他现在想想,当初就是一根狗尾草都可以被他夸出花来。
他说忍冬寓意好,有傲骨有气节,坚韧不拔,可以绣在长野军甲胄上的布料上,也可以绣在红缨之上,做北疆的军魂。
一如此间,长野军忍受了数年北疆寒霜厉雪,在凛冬中磨练出的锋锐之师,杀破敌军,作为大魏最锋利的矛,带领大魏冲出寒冬风霜的围剿,傲然如同忍冬一般,凛然而绽放。
没想到百年后再睁眼,宫殿里、皇帝的近卫,处处都是忍冬。
眼前是熟悉的忍冬云纹,鼻尖笼罩着淡淡的熟悉的降真香,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感觉,秦铎也渐渐又睡着了。
这次,他再没陷入什么糟糕的回忆,一觉安稳,直至天光彻底亮起来,他才睁开眼。
他起身,穿好衣物,绕出屏风,勾弘扬倚在殿门口候着,见他醒来,连忙过来。
“陛下正在召见朝臣议事,特意嘱咐奴才,若是文大人醒了,先请大人用早膳,再用汤药。陛下还说,文大人用过早膳后若是想要听他议政,可以直接去政和殿。”
秦铎也点点头,他缓步来到桌案前,提起汤匙。
吃过早膳,喝药,装药碗的盘中,有个小碟子,小碟子里盛着蜜枣。
秦铎也将蜜枣放入口中,熟悉的甜味。
用过早膳,他没有立刻去政和殿,毕竟小皇帝和朝臣商议到一半,他忽然进去,可能会打断些什么关键的思路,还是不去打扰人的为好。
秦铎也患上了一身练功服,将昨日剪短的头发用绑带高高束起。
他来到殿后的庭院中,准备开始锻炼身体。
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别创业未半,中道崩殂。
他准备先练一遍上辈子在北疆打的演武操。
起势,扬手,击拳!
秦铎也一拳打出,眼前一黑,他连忙向一旁迈出两步,扶着假山,弯腰缓缓平复呼吸。
服了!什么破身体,打两下拳就虚成这样。
不对,秦铎也一拍脑袋。
他忘记,这套演武操的拳法,是他为了更好的训练将士的耐力,提高了标准,身体没有点底子,倒是真打不动。
秦铎也果断放弃这套拳法,开始对身体进行最基础的训练,开始打八段锦。
只一会,秦铎也的头顶就布满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