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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谢不敏。

要不还是写奏章弹劾赵高?这天晚上,赵琨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正挑灯奋笔疾书的时候。

廊下一阵嘈杂,原来是终黎未求见。然而赵琨吩咐过今夜谁都不见,所以终黎未被拦在门外。最终,她决定硬闯,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被侍卫阻拦径直往刀口上撞,朱家怕她出事,无奈命令侍卫收刀,让她闯了进来。

终黎未扑到赵琨的腿边,拽着他的衣摆哭泣,涕泪横流,请他饶恕赵高。

“镐池君,我夫君罪无可恕,但情有可原。他从隐宫救出来一对母子,是一位姓阎的老宦官的家眷。当年在隐宫,那老宦官对夫君有一饭之恩,还在夫君被罚受伤的时候给他送过药。夫君一直记在心中,偶然得知老宦官的家眷过得凄惨,他唯一的儿子阎乐病了也没人管,就想法子把人弄出来接济一下。”

柔弱女子带着哭腔的嗓音回荡在耳边,赵琨握着笔的手指越收越紧,花朝似乎也感应到主人心绪起伏,跳到书案上咬赵琨的笔杆。赵琨曾经以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但此时此刻,他想到终黎辛,隐隐动摇了——他怎么忍心让终黎辛唯一的妹妹当寡妇?以赵高的心计,或许早就料到他过不了终黎这一关吧?

不过,姓阎的老宦官对赵高有恩,赵琨是知道的。如果真相是这样,他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难怪大侄子也没有追究到底。

阎乐……

史书上好像记载赵高的女婿名叫阎乐,这货担任咸阳令,与赵高沆瀣一气,谎称宫里起了变乱,带领一千多人杀入胡亥所在的望夷宫。杀死了秦二世胡亥。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啪嗒!

纤细的笔杆被硬生生捏断,笔尖那一截弹了出去,打在金狮镇纸上,墨点飞溅,这份奏章算是报废了。

赵琨深吸一口气,扶起终黎未说:“赵高可以在法定范围内从轻处罚,但不能不罚。你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

翌日,组装鸟铳的零件都送到了赵琨的住处,赵琨直接把零部件都搬到车上,在去御史府的路上边走边摆弄。

刚刚组装好两支鸟铳,装上子弹,拉好保险防止走火。就听见朱家隔着车帘说:“镐池君,甘上卿的车停在前边。”

赵琨收起鸟铳,道:“停车。”

甘罗从他自家的马车跳下来,上了赵琨的华盖车,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赵高心计之深,恐怕远超你我的想象。对大王来说,赵高违规从隐宫放人不仅不是污点,还表明他知恩图报,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以后会更加倚重他的。”

赵琨喃喃低语:“甘兄是说,大王的反应也在伯高的预料之中?”他一时恍惚把从前的旧称呼给说出来了。

甘罗笃定地点头,幽幽道:“赵高才胜于德,小人也。万幸他确实顾念旧恩,不曾牵连你。我此番前来,是想给你提个醒,如果王先生要你弹劾赵高,你别答应。”

“为何?”

“小人有小人的用处,君子有君子的用处。大王瞧上那个胡姬许久了,按规矩,那个胡姬是不可能被选入宫的。这种事情,难道能指望王先生或者镐池君来办嘛?所以是大王要任用赵高。因为有些事,只有他能为君分忧。”

大侄子不像那样的人。赵琨半信半疑,狐疑地瞅了甘罗一眼,干咳一声说:“是不是甘兄想多了?大王没有那种意思,就是看看而已。”

甘罗一本正经道:“大王也是男人。”

赵琨挑眉:“然而我已经答应王先生了。不过无妨,就是走个劝谏的过场,是否处置赵高在于大王。”他的正义感其实也没有那么强,算不上直臣。但入乡随俗,没必要显得跟御史府格格不入。

甘罗叹息:“镐池君何苦与他撕破脸?”赵高毕竟是秦王政的心腹,虽说官职不高,但朝臣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的。关键是此人相当记仇,因着蒙毅没有徇私,赵高已经恨上蒙毅了,尽管他掩饰的很好,表面上还是和气一团,但骗不过甘罗的眼睛。

忙了一上午,等赵琨闲下来,瞥见那几个殴打郭超的侍御史交给他的自省书就放在案头。随手抽出一份,越看越无语,好家伙,这是写检讨吗?这是无比犀利地对郭开口诛笔伐。幸亏郭开没有活着到咸阳,不然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原来还可以这样骂人?学到了。

第二天的朝会,赵琨信心满满地上殿。

等廷议接近尾声,他慢条斯理地将笏板插进腰间的绅带中,一撩袍服,上前几步。没留意,站得离金灿灿的铜柱非常近。

秦王政的目光在赵琨头顶的执法官吏专用的獬豸冠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咯噔一下,眼前倏忽闪过各种不堪回首的画面。

白发老御史捶胸顿足,“大王,沉迷田猎,非明君所为。臣愧对先王的嘱托,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另一位御史作势要用脑门撞柱子,“大王,祖宗礼法不可废!”

几名御史以一种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的大无畏气势,异口同声道:“流放太后,是为不孝;扑杀两弟,是为不友……”

……

秦王政心说:小叔父当御史中丞才几天?怎么将御史那一套做派学了个十成相似?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