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路过李由和赵琨身侧的时候,老翁那双原本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了一些,仔细地瞧了赵琨一眼,浑浊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异色,很快隐没,又缓缓垂下了眼帘。
李由迎上去,“老丈,您是本地人吧?”
老翁一张口,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方言,赵琨只见他缺失了一大半牙齿的干瘪牙床开开阖阖,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倒是朱家曾经走南闯北,能听懂这种方言,翻译说:“老丈说,他听不懂李县尉(李由)说话。不要在这里打水喝,今年遭了灾收成不好,许多人家交了田赋以后只能勉强糊口,根本养不活孩子。河中多弃婴,几乎天天都有。”
李由示意随从揭开布幔,将先前打捞的尸体露出来,“朱兄,帮我问问老丈,认不认识这几个人?”
朱家与老翁交流许久,原来女尸是许家村的寡妇。她丈夫死后,大伯和二伯霸占了房屋和田地,将她赶出家门,娘家也缺粮,不肯收留,可能是一时想不开跳了河。
赵琨让朱家问问本地的田赋。朱家跟老翁聊了聊,回禀:“朝廷的告示是十税一。但韩剥皮为了政绩漂亮虚报田地,其实县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良田。土豪士绅为了少纳税搞丈地缩绳那一套,两边亏空的数额都要百姓来补齐,平摊下来就成了五税一。”
李由追问:“韩剥皮是谁?”
朱家:“新郑县令韩淼。”
赵琨和李由对视一眼,都感到任重而道远。
在张良提供的造反名单上,韩淼排名相当靠前。问题是半路上随便偶遇一个老翁,就称呼韩淼为韩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