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骑上你的马,回家做你的宦官子弟、名门公子去吧!” “行!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劈!”薛嵩很大气的呵呵一笑,将手一挥,“来人,取斧头来!” 萧珪和奴奴,像打量怪物一样的盯着他。 薛嵩愣了一愣,“怎么了?” 二人异口同声的道:“斧头就在杂屋里,自己去拿!” “好吧,我去拿……”薛嵩灰溜溜的走了。 于是,萧珪和奴奴很悠闲的喂着小鸡,像两个监工一样,盯着薛嵩甩开了膀子,奋力的劈砍柴禾。 干了一阵,薛嵩觉得有点热,索性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精铁也似的肌肉,挥汗如雨的继续劈柴。 奴奴不小心看了他一眼,连忙转过了身去,捂着眼睛喊道:“哎呀,不害臊!” 萧珪连忙道:“薛嵩,你辣到奴奴的眼睛了!” “啊?”薛嵩一愣,连忙穿回一件内衫,呵呵的傻笑。 过了好一阵,薛嵩劈完了一大捆柴,几乎都快要把杂屋给堆满了。 奴奴惊叹不已,悄悄的对萧珪道:“萧先生,他有力气哟,干活儿好厉害哟!这么快,就劈了一屋子的柴!” 萧珪暗笑不已,说道:“那你就再给他派一点活儿,可别让他闲着了。” “好。”奴奴嘿嘿的笑道,“我叫他去刨菜园子!” “去吧,去吧!” 很快,园子就响起了薛嵩的叫屈之声,“什么,还要我刨菜园子?” 奴奴学着萧珪的话,说道:“你可以不刨,骑马回家,做你的名门公子去吧!” “好吧,我刨!” 又过了一阵,内衫全都 湿透了的薛嵩来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一边洗脸一边嘟哝道:“劈完了柴居然还得刨地,我这双漂亮的手啊,都起血泡了!” 奴奴说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干过活儿,所以才会起血泡。” “我本来就没有干过这种活儿!”薛嵩好像有点忿忿。 奴奴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你可真懒!” 于是薛嵩便不回嘴了。 萧珪坐在客厅里听到了一阵好笑,然后喊道:“薛嵩,奴奴,你们都到客厅里来!” “来了!” 二人各自应了一声,都朝客厅走来。 萧珪家里的客厅,还保持着学堂最初的样子。薛嵩进来一看,萧珪像个老夫子一样的坐在西席,并且严厉的说道:“坐下,现在开始上课。” “上课?”薛嵩简直傻了眼,“我才不要上课!” 萧珪和奴奴一同说道:“那你就骑马回家……” “好好!”薛嵩简直败给他们两个了,连忙摆手,“我上课,我上课还不行吗?” 于是他坐到了学生的位置上。 这些桌椅都是供给几岁的学童用的,比较小。薛嵩牛高马大的,坐得特别别扭。 萧珪看到他那副滑稽的样子暗笑了两声,起身来到黑板旁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薛嵩一看就明白了,便是他昨天晚上练了一整晚的,那三个姓名。 萧珪说道:“今天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学会写这几个字。写到让我满意为止。” “不用学了,我会了!”薛嵩哈哈的笑道,“看我写给你看!” “好,你来写。”萧珪扔给了薛嵩一支粉笔。 薛嵩拿着粉笔,大眼瞪小眼,“就用这个?” “废话。”萧珪道,“你知道笔墨纸砚有多贵吗?” 薛嵩直摇头,“不知道。” 萧珪呵呵一笑,“就你今天干的那点活儿,要是算作工钱,就我书房里摆的那种宣纸,一张都买不起!” “不会吧?”薛嵩很惊恐的叫道。 “很会!”萧珪把脸一板,沉声道,“少废话,赶紧写——你看奴奴!” 薛嵩扭头一看,奴奴已经拿着粉笔在她的小黑板上,写下了“薛仁贵”三个字。 三个字端端正正的,可比自己写得好多了! 薛嵩顿时目瞪口呆,惭愧不已,脸上一片通红。 萧珪呵呵一笑,“请问薛嵩公子,你有什么感受?” “没有感受。”薛嵩冷冷的回了一句,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的拿起粉笔,在小黑 板上写起字来。 写一笔,他就瞟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奴奴,偷偷的跟着她的笔划学。 萧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暗自好笑。 中午时分尹阿婆在工地那边忙碌,午饭是萧珪做的。他煮了一瓮白米饭,炖了两条鲜鱼,蒸了几个鸡蛋,还用盐水煮了一些自己菜园子里种的蔬菜。 薛嵩干了一阵体力活又读了半天书,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端起碗就一阵猛刨,一边刨还一边叫着“真香”。 最后萧嵩都忘了自己吃了几碗,反正所有的菜是连一丁点汤汁都没剩下,煮饭的陶瓮已被他刮得噌噌作响,干净得几乎都不用洗了。 这让萧珪感觉,自己家里简直快要变成了“变形记”的拍摄现场。 原以为,薛嵩这个二世祖肯定忍受不了“劳动改造”的苦日子,吃了午饭就会乖乖的开溜。不料他刚一放下碗,就自己去了客厅,拿起粉笔写字去了。 这多少让萧珪感觉有些意外。连奴奴都悄悄的说:“先生,他怎么还肯走呀?” 萧珪眨了眨眼睛,说道:“可能,他要把那几个练好了,才肯走。” 不料,就这样一连过了四五天,薛嵩仍是没有说起离开。 他每天都把家里的重活累活全都包干了,做完了事便自动来到学堂里,用粉笔练字。萧珪索性扔给了他一本《楷书千字文》,让他和奴奴一起练习。 于是,两人每天在一起读书练字,居然也能相处得颇为融洽。 现在,奴奴既是萧嵩的同窗学姐,还是他的小老师。同时,还是他的管家、监工和包租婆。 每每看到薛嵩这个牛高马大的莽汉子,被奴奴这个小姑娘毫不客气的训斥和教育,萧珪就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