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嵩像一头发了狂的猛虎,大吼大叫的就朝门口冲去。 萧珪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衣领同时脚下一扫,薛嵩便朝后摔倒在了地上,嘭通作响。 钟假娘吓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 “哎、哎!”薛嵩张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叫嚷,“你摔我作甚?” 萧珪死死拽着不让他动弹,“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许乱动!” 薛嵩撇着脸,哭笑不得的哀求,“好好,我不动。你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于是萧珪放开了他,骂道:“刚才你嚷的那一句,师可忍叔叔不可忍,跟谁学的?” 薛嵩从地上爬了起来,有点小尴尬的摸着下巴,讪讪的道:“很多人说过啊,不都是这么说的嘛?” 萧珪真是要被他气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头我再跟你讲,现在懒得理你。你给我坐着别动,这件事情我自有区处。” “好,我听你的。”薛嵩坐了下来,说道,“无论怎样,不能让你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 “废话,这还用你说吗?”萧珪斥道,“话都还没有问完,你便要冲出去杀人。那能解决什么问题?” “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薛嵩一个劲的作揖,“你先把事情问清楚,往后要怎么办,你只管发话就是。” 萧珪轻吁了一口气,用力的拍了拍薛嵩的肩膀。 钟假娘也稍稍放松的吁了一口气,说道:“萧先生,你这位兄弟,真是仗义啊!”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傻是傻了一点,仗义那是真没得说。” 薛嵩像个孩子一样,嘿嘿的笑。 萧珪说道:“钟假娘,你再跟我说一说。帅灵韵究竟为何去了长安?” “就因为那一桩婚事嘛!”钟假娘说道,“陈夫人独断乾坤,把婚事给定了。帅东家无法说服她舅母,只好去了长安,找他舅公王元宝说理去了。” 薛嵩傻傻的问了一句,“那个臭婆娘,没有逼着帅东家和她儿子王明德,强行洞房吧?” 萧珪立刻瞪了他一眼。 “那倒没有!”钟假娘胆战心惊的看了看萧珪,慌忙说道,“她要是真敢这样,帅东家就不是去长安找人说理,而是以死相拼了。” 薛嵩呵呵的傻笑,“萧先生你看,问清楚了,终究还是安心一些吧?” 萧珪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个陈夫人和王明浩、王明德兄弟,现在都还在洛阳吗?” “ 陈夫人和王明浩肯定在,昨天还一起来过我们酒肆盘帐。”钟假娘说道,“至于那个王明德,就不清楚了。他从来不管生意上的任何事情也很少待在家里,时常只会四处游山玩水、吟诗作赋,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书生墨客。” “那有个屁用!”薛嵩不屑的冷笑道,“商人的儿子,就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萧珪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你倒是极有资格。你怎不去考上一考?” 于是薛嵩缩了缩脖子,就不吱声了。 萧珪说道:“钟假娘,还有什么有关帅灵韵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吗?” 钟假娘想了一想,摇摇头,“奴家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好,多谢你。”萧珪给了她一枚波斯金币当报酬,说道,“我来找你问过话的事情,你不要对外人称说。” 钟假娘得了赏赐非常欢喜,连连道谢,说道:“奴家省得,萧先生只管放心。” 随后,钟假娘便走了。 薛嵩忙道:“萧先生,这酒也不必再饮了。咱们赶紧回去,找小赫连一起商量个办法吧?” “我不是说了么,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告诉小赫连。”萧珪说道。 薛嵩有点迷茫,“为什么?” 萧珪说道:“小赫连刚刚才给我养了一个外宅,满心希望我能喜欢幻姬。现在让他知道我另有一个心爱的女人,难免让他失望。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认为呢?” “有道理,有道理。”薛嵩连忙说道,“那这件事情,就你我二人办了就是。你快跟我讲一讲,接下来做什么?” 萧珪思索了片刻,说道:“小赫连满怀希望而来,我们不能让他失望了。明天我们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先去求见薛驸马。然后,我们尽早离开洛阳去往长安,先找到帅灵韵本人再说。” 薛嵩眨巴着眼睛,“不理会那个姓陈的臭婆娘,和他儿子了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实话,我也很想亲手宰了他们。”萧珪说道,“但是我必须要考虑帅灵韵的感受。如果我杀了她的舅母和表兄,她会怎么想?她舅父会怎么想?我和帅灵韵还能有好结果吗?” “这还真是个大问题……”薛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萧先生,还是你思虑更加周全。先找到帅姑娘让她取消婚约,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回头再要收拾那个姓陈的臭婆娘,我们还 有的是时间!” “这不就对了?”萧珪说道,“说到底,这是王家的家事。王元宝毕竟是一家之主,我们先去见一见他,尽量用温和的手法把问题解决。毕竟,他们都是帅灵韵的亲人。如若不能,我们再另寻他法。如此,便是我们先礼后兵。” “先礼后兵,这个好!”薛嵩嘿嘿的笑,“当初我阿爷教我兵法的时候,如果他能像萧先生一样讲得这么有趣,我肯定早就兵法大成,甚至不比王忠嗣差了!” “你真是太不要脸了!”萧珪大笑起来,“简直师可忍,叔叔不可忍!” “看,我说得没错吧!”薛嵩哈哈的大笑,“连你都这么说!” 稍后,二人就离开酒肆,回了邸店。回去的时候还没忘了,也给小赫连包一些酒肉。 小赫连还掌着灯留着门,没有睡觉。见他二人回来,闻到他们身上一身的酒气,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