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说道:“给田明府添了这么多麻烦,萧某十分过意不去。” “萧先生,不必如此。”田茂才摆了摆手,和颜悦色的说道,“老话说,公道自在人心,萧先生为人如何,杨洄的为人又是如何,我们全都心如明镜。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便也就是这般道理了。” 萧珪呵呵直笑,“田明府,抬爱了。” “不说废话了。”田茂才说道,“今夜,你就在我家中的厢房歇息吧!我叫下人取一身干爽衣服过来,临时与你换了,再将你这一身衣服拿去浆冼干净,连夜烤干。明日你再换回就是。” “多谢田明府!” “请吧!” 次日黎明,萧珪早早的就离开了田茂才的家,重新回了关押他们的房间里。小赫连和他的几个手下,还在呼呼大睡。 杨洄昨夜想要私审萧珪没能成功,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整夜的几乎都在琢磨,伊阳县衙的人以田茂才为首,都在刻意维护萧珪。窝在这里,恐怕真拿萧珪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只等那些搜查铠甲禁物的兵卒回来,立刻就要押着萧珪与小赫连等人,离开这里。 等到了河南府的监牢,便就是那些人的末日到了! 这天吃过了早饭,杨洄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县令田茂才只好亲自与他作陪,品茶论诗,聊些闲话。 到了午饭过后,田茂才不得不去官署处理一些公务,这才离开了杨洄身边。 昨天派出的那几个兵卒,也总算回来了。他们私下去向伍校尉回了话交了令,说他们去到赌场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伊阳县的不 良帅耿振武,带着十几个不良人,封锁了整个赌场,正在进行大搜查。 如此一来,这些兵卒们带去的铠甲弩机等物,显然是无法再私藏进去了。 他们便留了下来,严密监视耿振武等人的搜查。结果,至始至终,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犯禁之物。 伍校尉听完之后,回去见了杨洄,如实向他回报。 杨洄简直气煞了,“伍校尉,你的人实在太没用了!” “杨少卿!”伍校尉也有点恼火了,直言道,“我的弟兄们为了你的私事,往来奔波竭尽全力,还有不少兄弟因此负伤。杨少卿莫没有一句好言抚慰也就罢了,居然还对我们指手划脚、肆意辱骂。杨少卿莫要忘了,我们吃的是朝廷的饷,当的是大唐的兵,不是你杨家的私奴!” 杨洄这下被伍校尉吼得一愣一愣的,居然没了话讲。 伍校尉抱拳一拜,“伍某是个粗人,向来有话直说。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杨少卿海涵!” 杨洄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伍校慰道了一声“属下告退”,这便走了。 杨洄恼火了一阵,心中暗自琢磨,看来不光是伊阳县衙不可久留,就连这个伍校尉也指望不上了。 现在如果押着萧珪去往河南府台,自己手中又没有他犯下大案的证据。到时最多判他一个私下聚赌之罪,走个过堂罚些赎铜了事,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看来,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思忖一阵后,杨洄独自一人,去了县令田茂才的官署。 田茂才正在官署之中办理公务,签署一些文件。听闻杨洄亲来造访,连忙出迎。 杨洄和颜悦色的与田茂才寒暄几句之后,进了他的官署坐了下来,并叫田茂才屏退了在他身边伺候的一些文吏与仆人。 田茂才有些好奇,这个公子哥儿,究竟想干什么呢? 这时,杨洄将自己腰上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放到了田茂才身前的小几上。 田茂才大惑不解,说道:“杨少卿,这是何意?” “这是我母亲长宁公主,当年出嫁之时,我的外祖父中宗皇帝陛下,送给她的礼物。”杨洄满面笑容的说道,“后来我母亲便将此玉佩,给了我。” 田茂才大吃了一惊,连忙双手捧起那块玉佩,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杨洄面前,说道:“如此圣物,杨公子须得好生保管,切勿遗失,切勿轻易离身啊!” “我愿将它,赠送给田明府。”杨 洄笑着说道,“就当是,一件信物。” “信物?”田茂才迷惑不解。 杨洄说道:“田明府是个聪明人,就不用我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了。今日你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改天等我回了京城,定要保你步步高升。三两年之内,做个五品以上京官,不是难事。” 田茂才愕然愣住! 从一个七品的外县小令,做到五品以上的京官,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官员来说,大约就是一辈子的奋斗。 其实对于大多数的大唐官员来说,这样的升迁,就是付出一辈子的努力,也未必就能奋斗得来! 杨洄面带微笑的看着田茂才,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块玉佩,淡淡道:“田明府,考虑一下?” 田茂才捧着那块玉佩的手,都有些轻轻的颤抖起来。 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 但是田茂才仍是非常的犹豫,所以他把那块玉捧在手上,既没有交还给杨洄,也没有收回来。 他就一直那样捧着,表情僵硬而惊讶,仿佛是中了一个定身法。 杨洄也不着急,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田茂才越是犹豫,杨洄就越是有了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 从小生在官宦之下,杨洄对于官场人心还是颇有了解的。当官的人,多半都是一些墙头之草、势利之徒。对他们而言,官场之中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只有利益才是真正的永恒。 如果田茂才还没有决定背叛,那只能证明,自己给的筹码还不够。 不着急,让他再多犹豫一会儿。 等到他的心理防线接近崩溃的时候,自己再加上一点筹码,给他最后一击。 如此,大事可成矣! 正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