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宝显然也是听出了帅灵韵话里的那股子“怪味儿”,于是笑呵呵的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注意措词,别太过分。 帅灵韵故意转开了头去,对她老舅的暗示视而不见,脸上还泛起了一些古怪的笑意。 看到帅灵韵这副表情,萧珪估计,这点“醋意”已经在她心里忍了许久,纠结很长时间了。否则以她温婉的性格,一般都忍的都忍忍过去了,根本不会表达出现。 但是萧珪非常没有感觉到窘迫,反而是笑了。 女人不吃醋,那除非她不是女人。适当的吃醋证明她在乎,那叫情趣。 看到萧珪笑了,帅灵韵用惊讶的口吻说道:“你居然还笑?看来,你很得意嘛!” “没有,没有。”萧珪连忙收敛了笑容。 再不收敛,小口的吃醋可能就要打翻醋坛,真的要坏事了。 萧珪认真的说道:“其实你们仔细想一想,我是不可能成为驸马的。” 帅灵韵与王元宝一同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萧珪说道“我虽然出身于兰陵萧氏,但从那我祖父那一辈起,就已经家道中落,成了名门中的破落户。我已故的父亲只是一介俚儒,乡野塾师。我子承父业,也做了轩辕里的塾师。李唐开国百余年来,虽频频与当世名门的后代通婚,但破落户终究也是瞧不上的。你们可曾见过我朝皇族子弟,与哪个平民子弟通婚?” “有道是有。”王元宝说道,“但,最多只是皇族纳妾。” “这就对了。”萧珪说道,“所谓同姓同宗不同命,同为兰陵萧氏的子孙,有像萧嵩这样官居宰辅的,也有像我这样籍籍无名,躲在乡村里面耕田教书的,甚至还有沦落街头乞讨为生的。皇家挑选联姻对象的时候,门第血统固然重要,但只是条件之一。出身官宦子弟,这个条件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成为什么驸马的。” 帅灵韵抿然偷笑。 王元宝说道:“那如果是咸宜公主铁了心,非你不嫁呢?” “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萧珪笑道,“我与咸宜公主,只是匆匆见了一面而已。并且当时见面的情景,还相当的不愉快。” 王元宝说道:“我是说,假如呢?” 萧珪笑了一笑,“就算如此,圣人和武惠妃也绝对不会答应。皇家无私事,公主的婚事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而是皇家国事。就算圣人与武惠妃平常十分宠溺咸宜公主对她有求必应,但在婚姻大事面前,她们优先考虑的可就不再是咸宜公主的个人感受,而是皇族尊严与朝廷政局这些整体利益了。所以,咸宜公主的态度根本就是无关紧要。我萧珪一介平民,天生就不是做驸马的料。” 王元宝呵呵的笑,“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 帅灵韵眨了眨眼睛寻思了片刻,说道:“那么万一哪天,你做了大官呢?” “怎么可能?”萧珪笑道,“你以为做官那么容易?除了那些可以享受祖宗恩荫的重臣子弟,我大唐的士人寒窗苦读十余年,也未必就能考中科举。就 算考中了,也未必就能盼到封官。就算封了官,最多也就只是从八九品起步。苦熬三四十年头发都白了,也未必能够突破五品大限。我萧某人一无功名二无恩荫,凭什么就能做到大官呢?” 帅灵韵顿时笑了,直摇头,“我真是说不过你!” “但你必须承认,我并未胡说诡辩,我讲的话都有道理。不是么?”萧珪笑道。 王元宝点了点头,“确实有道理。” 萧珪呵呵一笑,“所以说,根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王元宝话锋一转又摇了摇头,说道:“无论如何,我相信我得到的警告,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萧公子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毕竟只是你的一些推测。圣人与武惠妃还有咸宜公主,他们怎么想,我们一无所知。还有与他们密切相关的一些人,他们都有一些什么想法,或是一些什么动作,我们也全无所知。所以,我们还是不能太过乐观了。否则真到了麻烦上身的时候,悔之晚矣。” “阿舅说得在理。”帅灵韵点了点头,说道,“君逸,我和阿舅的想法一样。这种事情,我们不可盲目乐观,还是谨慎小心一点的好。” “谨慎小心,是应该的。”萧珪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们的意见呢?” 帅灵韵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王元宝看了她一眼,说道:“灵韵,你先退下。” “是……”帅灵韵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王元宝看着她走远,这才小声说道:“女儿家脸皮薄,有些话,我们还是不要当着她的面来说了。” “好。”萧珪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有请王公赐教。” “我提出了一个想法,灵韵也认为可行。”王元宝说道,“现在就看,萧公子肯不肯答应了?” 萧珪点了点头,说道:“王公请讲。” 王元宝说道:“我的想法就是,目前,萧公子与灵韵既不成婚也不定亲,暂时只以朋友的身份相交论处。等到咸宜公主与别人成亲之后,危机彻底得到解除,你们再行谈婚论嫁。”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办法倒是可行。但是万一,咸宜公主十年以后都还没有成婚呢?” “这怎么可能?”王元宝笑道,“咸宜公主可是圣人与武惠妃的掌上明珠,今年已经十六岁,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这样的天之骄女是不可能熬过十八岁还不成亲的,否则都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圣人与武惠妃,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萧珪呵呵的笑,“这话有道理。” 王元宝说道:“这也就是说,你和灵韵最多只要再等两年。到时,你们也都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