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只管躺着,躺着就好。” 王元宝恢复了一点精神,急切道:“王某重疾在身,病房多有污秽,太子殿下怎能亲自进来?” “无妨。”太子李瑛说道,“王公以往对圣人、对朝廷、对孤,都曾过予很大帮助。如今王公患病,孤亲自过来探望,实属应当。” 王元宝坐躺在病床上,对太子李瑛拱手而拜,“多谢太子殿下,还记得王某这个微贱的商人。” “王公此言差矣。”太子李瑛说道,“王公是我朝第一大善人。你的善行善举不光利于当代,更有功在千秋。大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王公的。” 王元宝略感兴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可惜天不假年,王某恐怕大限将至。以后,再也无法为圣人分忧,为朝廷效力了。” 太子李瑛稍稍的皱了皱眉,说道:“王公不必灰心。孤昨日,还曾经和东宫的御医谈了一谈王公的病情。御医说,王公的病最是急不得,怒不得,也伤心不得。所以现在,王公就只管安心养病,一定能够康复如初。” “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王某拜谢。”王元宝又拜了一礼,扬了一下手,示意帅灵韵先行回避。 帅灵韵施了礼,退出了病房外。 这时,王元宝说道:“太子殿下是我大唐的国之根基,国之未来。殿下生来目光如炬,高瞻远瞩。眼下王某有事请教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赐教?” 太子李瑛点了点头,“王公请讲。” 王元宝说道:“太子殿下应该知道,王某有二子,长子明德次子明浩。然而明浩早在数日之前,已经惨死于歹人之 手。如今王某身患重疾,恐怕不久于人世。假如王某去后,太子殿下觉得,谁人适合接掌我王家的家业呢?” 太子李瑛微微皱眉的寻思了片刻,说道:“此乃王公家事,何必问孤?” 王元宝说道:“倘若王某的家财,从此只为子孙挥霍,固然就是家事。但是,倘若王某的家资,从此能够为国所用呢?” 太子李瑛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王元宝看着太子李瑛,再又补充了一句,“倘若,能为太子殿下,所用呢?” 太子李瑛惶然一惊,明白了。 王元宝这是想要赞助东宫,投效东宫,辅佐东宫! 就像当年的吕不韦一样,他这是在投资大唐的未来! “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王元宝问道。 太子李瑛朝门外看了一眼,没有闲人。 他说道:“王公大义,孤已明白。王公若能放心,待令郎明德守孝期满之后,孤可以让他来我东宫,担任一官半职。” 王元宝大喜,“多谢太子殿下!” “王公不必多礼。”太子李瑛心里也很高兴。 常言道财可通神,有钱可使鬼推磨。 这普天之下,包括皇帝在内,又有谁不缺钱,谁不喜欢钱呢? 王元宝人称长安首富,他的家财早已不输国库。如果能够得到王家财力的鼎力支持,对太子李瑛来讲,既是雪中送炭,也是如虎添翼! 就当太子李瑛心中暗喜的时候,王元宝突然话锋一转,“但是……” 太子李瑛微微一怔,“王公有话,不妨直言。” 王元宝拜了一礼,说道:“犬子明德,为人迂腐,不堪大用。太子殿下给他一碗饭吃就好,千万不要对他委以重任。倘若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王某于心难安。” 太子李瑛眨了眨眼睛,王元宝这显然是话里有话。 思忖片刻之后,太子李瑛问道:“那么王公打算,将来让谁来执掌,王家的家业?倘若不是令郎明德,莫非……是帅灵韵?” “太子殿下,果然慧眼如炬。”王元宝说道,“但是准确的说,将来执掌我王家家业的,是帅灵韵和他的丈夫,萧珪!” 萧珪? 听到这个名字,太子李瑛恍然大悟。 他总算明白,王元宝今天为何今天跟他说这么多的话了。 这次杨洄的案子,明眼人都知道,是武惠妃在背后唆使。那也就是说,真正想要萧珪性命的,是武惠妃。 如今杨洄虽然败了,武惠妃仍在。 就算萧珪能够 醒来,他的危险也未能解除。 此处,武惠妃一心想要扳倒东宫,让自己的儿子寿王李瑁上位。 如今,萧珪也成了武惠妃的敌人。 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此说来,王元宝的动机就很好理解了。 他是将王家的家业和子孙后代的祸福,全都押在了萧珪身上。同时,他也希望萧珪能够辅佐太子,一同去面对武惠妃这个强大的敌人。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疯狂的豪赌。这与王元宝多年以来“稳中求胜”的经商风格,并不相符。 但太子李瑛细下一想,这恐怕也是王元宝,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之下,做出的唯一的选择。 但是…… 太子李瑛说道:“王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但是,萧珪仍在昏迷之中。” “这也是我现在,最担心的问题。”王元宝说道,“太子殿下,你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萧珪苏醒过来,并使他康复如初。我已经把我全部的家底和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孤也也是如此,迫切希望。”太子李瑛皱了皱眉,“但是以孤对萧珪的了解,他未必会同意王公的想法。倘若他有心前来辅佐于孤,现在,他早就是东宫崇文馆的直学士了。”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王元宝说道,“此前,萧珪未曾与人结仇结怨,只想过些逍遥自在的日子,这可以理解。现在杨洄这么一闹,他与武惠妃早已结下死仇。他若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做出一些明智的选择。” “孤心中,已经有数了。”太子李瑛点了点点头,“但是王公,一切还是要等萧珪苏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