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清尘招呼府里的仆人,在各处点上了灯烛。虽然大家都还不饿,但帅灵韵仍叫厨房备了一些清淡的小菜,请大家边吃边聊。 小赫连对于上次清渠码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可以说是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现在得知帅灵韵现在又惹上了麻烦官司,他颇为担忧。寻思良久之后,他问道:“帅东家,既然官司已经接下了,不知你现在有何打算?” 薛嵩连忙把状纸拿了出来,说道:“我们还是先来,看一下诉状吧?” 帅灵韵说道:“我已经看过了。赫连兄,你请过目。” “听到没有,我请。”小赫连笑道,“薛师兄,你就不用看了。反正你也不认得。” “谁说我不认得?”薛嵩有点恼火,指着状纸上面大声的念道:“十月二十五日!” 帅灵韵顿时笑了,“这倒是,最关键的几个字。” 小赫连拿过诉状来看了一阵,也是笑了,说道,“开堂审案的日子,定在十月二十五日。距离现在,还有十天。” 帅灵韵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君逸和萧驸马那边,还来得及。” 小赫连说道:“不知帅东家请动他二位,所为何事?” 帅灵韵说道:“我请君逸和薛驸马,给我赶急送来一些与清渠码头案相关的证据。他们对眼前的官司,应该大有用处。” “原来如此。”小赫连点了点头,“长安与洛阳相距八百里,路程确实太远,恐怕真有一些来不及啊!” “来不及也没关系。”薛嵩说道,“大不了请长安留守杜暹出面,叫长安县衙那边,延期几日再审。” “薛公子,这恐怕不妥。”帅灵韵说道,“杜留守是一位刚正廉洁的清官,请他滥用职权干涉县衙办案,将会有损他的清誉,他应该不会插手。假如长安县衙 贪污受贿、歪曲事实、胡乱判案,那时我才能请动杜留守出面,替我们主持公道。” 薛嵩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杜留守也帮不了太大的忙?所有的事情,还得是帅东家去亲历亲为了?” 帅灵韵淡然一笑,“差不多吧!” 小赫连立刻说道:“帅东家可别全都亲历亲为。至少也让我们两个,帮上一帮。” “对。”薛嵩说道,“帅东家,赶紧给我们派一点差事去做吧?” “这怎么行?”帅灵韵连忙道,“你二位可是……” 薛嵩一挥手打断了帅灵韵的话,“别客气了,你就赶紧说吧!但凡这种时候,老萧可从来不跟我客气。现在对我薛某人来讲,你就是老萧,老萧就是你。” 小赫连也道:“帅东家,你就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好歹让我替你做一点事情,或许我的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帅灵韵笑了一笑,“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哦?” 薛嵩与小赫连呵呵的笑,同时叉手一拜,“帅东家,请下令!” 帅灵韵连忙对他二人矮身拜下,说道:“小女子斗胆肯请二位,帮我找到这场官司的原告,康广源!” 薛嵩立刻道:“没问题,包在我的身上!” “薛嵩,这件事情还是我去办吧!”小赫连说道,“我阿爷的庄子里面,还养着好些个闾里侠少与江湖剑客,他们的人脉广、路子多,找人很方便。你就留下来,专司负责帅东家的安全问题。” 薛嵩寻思了片刻,点头,“这样也好。什么东西丢了,那都不打紧。帅东家可是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否则老萧肯定会扒了我的皮!” 帅灵韵笑道:“君逸有那么凶吗?” 薛嵩嘿嘿的笑,“怎么,他凶起来的样子,你没有见过吗?” 帅灵韵顿时陷入了沉默。 因 为她想起了那天在废弃水牢里,萧珪与二三十名恶少,浴血博斗的情景。 那时的他,手执双刀浑身是血。虽身负重伤,仍无人可挡。 在此之前,帅灵韵所认识的那个萧珪,可以双手各执画笔,同时挥毫写意丹青。可以双手拨弦,弹出动人心魄的销魂之曲。 同样的一双手,同样的一个人。 一时如魔,一时如仙。 一时如冰清,一时如火烈! 这就是萧君逸,谜一样的男人……唯有一点清晰无比,他爱帅灵韵,胜过爱自己! 想着这些,帅灵韵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迷醉的笑容。 薛嵩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帅灵韵,嘿嘿的偷笑了起来,小声道:“肯定是在想老萧了!” 小赫连怒瞪了他一眼,薛嵩连忙扭回头来坐直了身体,“小赫连,来来,再饮一杯!” 清晨,秋风微凉。 萧珪与王元宝、严文胜坐在沧浪河畔的老地方晨炼,一骑快马沿着河堤,如踏晨风飞掣而来。 一封信,落在了萧珪手上。 未及拆开,萧珪就有一些惊讶,说道:“这是灵韵的字迹。看日期,是三天前寄出。民间逆旅四百里加急快信,这已经是最高规格。这封信从长安寄来至少要花费上千钱。如此大费周章,不知有何急事?” 王元宝连忙道:“想必是商会出了事,君逸赶快拆开看一看。” 萧珪连忙将信拆开一看,里面居然只有很短的一句话:“君逸,速谴严文胜急赴长安与我会晤。灵韵。” 王元宝看了十分惊讶,“怎的只有一句?这是出了什么事?” 萧珪拧眉沉思了片刻,说道:“先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我们照她说的办就是。严文胜!” “在!”严文胜连忙上前一步,叉手一拜。 “收拾行装,以最快的速度去往长安,与帅灵 韵会晤。”萧珪说道,“她应该住在兴平坊,王公的宅子里面。” “喏!”严文胜拜了一礼,快步即走。 王元宝拿过信来又细看了两回,颇为担忧,问道:“君逸,灵韵的来信为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