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汛之前把这三座堤坝修好。” “陛下,这万万不可!”李适之连忙说道,“倘若从内帑拨款修堤,那接下来的半年里,陛下和宫里的娘娘嫔妃,皇子公主,还有那么多的宦官侍儿们,吃什么呢?” “无非就是节衣缩食嘛,总不会饿死人。”李隆基淡然道,“朕的后宫里面养了十几万人。他们年年生受万民贡奉,却很少给社稷百姓做出什么贡献。现在只是叫他们节省一些,便能修起这样三座,功于当代利在千秋的防洪大堤,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臣建议……不要这样做。”李适之小心翼翼的道,“倘若削减宫中开支从内帑拨款修堤,那河堤尚未动土,就已经招来了许多人的怨恨。” 李隆基笑了笑,“你是害怕,外延的官员招架不住,来自于内廷的怨气,从而担心工程受到影响吧?” 李适之苦笑了两声没敢承认,叉手一拜,说道:“陛下,臣建议另想办法,筹措这四百万緍修筑河堤款。” 李隆基微笑道:“你有法子?” 李适之说道:“臣建议,以赐虚爵的方式,叫天下富商前来慕捐。” 李隆基顿时笑了,说道:“朕连年打击贪官污吏。现在你叫朕带头,去卖官鬻爵?” “不不,臣并非此意!”李适之连忙解释道,“臣的意思是,就如同发动他们捐建乡校私塾一样。大唐的商人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体面的身份。倘若这次可以赐给他 们的子孙一个虚有其表的低级爵位,他们一定趋之若鹜。” “虚有其表的低级爵位,那也是爵。”李隆基摇了摇头,“不行,此例不可开。朕绝不能带头卖官鬻爵。但是你提的这个主意很不错,是该让那些天下闻名的巨商,多参与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了。” “陛下英明。”李适之施了一礼,再道,“但是商人唯利是图,若不赐爵,他们哪里肯来?” “适之,看来你并不了解商人。”李隆基不由得笑了,说道:“他们全都拼了命的想要在朕面前,多做一些人情。因为他们知道,朕从来不会白占他们的便宜。就拿王元宝来说,上次他献上了有利于乡教开展的黑板与粉笔,朕事后就许给了他一棕芙蓉园的琉璃生意。那至少能抵得上,他往常一两年的利润。” “原来如此……”李适之眨了眨眼睛,试探的说道:“说到元宝商会,臣适才听闻,帅灵韵已经大获全胜彻底掌控了整个商会。她将于下月十五日,在长安举行一次大掌柜会议,遴选出新的太原大掌柜与定州大掌柜,以取代前任大掌柜岳文章与何明远。” “这个小女子……”李隆基摸着下巴,啧啧了两声,没有多说。 李适之心中暗自好笑,心想皇帝肯定是感叹,原来帅灵韵确实有些过人之处,难怪萧珪因她而冷落咸宜公主…… “萧珪的伤,养得如何了?”李隆基突然问道。 “回陛下。”李适之说道,“萧珪的伤势,已是没了大碍。昨天臣与监察御史韩洽闲聊,从他那里了解到,萧珪给他的胞弟韩滉写来了一封私信。信中提到他的伤势,大约不用一个月就可以痊愈了。” 李隆基面露一丝喜色,“那他什么时候再来洛阳?” “这个……臣不知。”李适之答道。 李隆基来回的踱了几步,寻思了片刻,说道:“适之,上阳宫外兴建三座防洪堤坝的差事,朕打算交给你去办。你有信心办好它吗?” 李适之连忙郑重施礼,说道:“臣一定竭尽全力,办好这桩差事!” “朕拭目以待。”李隆基微笑点头,“你可以退下了。” 李适之一愣,心中喊道:钱呢,陛下?叫我修堤,你得给钱哪! 旁边的高力士连忙给李适之使眼色,叫他赶紧退下。 李适之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回,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李隆 基忍不住呵呵直笑。 高力士连忙道:“陛下,要不老奴去提醒大尹一下?” “不用。”李隆基笑眯眯的说道,“他会知道,该要怎么做的。” 离开御书房以后,李适之一路琢磨,突然一拍脑门,“我怎么这么傻?” 两天以后,轩辕里的萧珪同时接到了两封,来自洛阳的信件。 一封来自韩滉,一封来自李适之。 萧珪先把韩滉的信拆开了看。 韩滉在信中,除了叙说一些友人的思念与探讨画技,还告诉萧珪,贺兰进明早在几日前就已经被贬出京师,做了一个岭南的九品县尉。参与行贿的岳文章被判流放充军,籍没全家。 萧珪犹豫了片刻,仍是把韩滉的信,拿去给王元宝看了。 王元宝看完了信,不由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文章兄弟,你我就此别过了!” 说罢,王元宝就对着长安的方向,拱手作揖,流泪痛哭起来。 萧珪与范小琪等人一同劝了好久,才让王元宝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歇息片刻之后,王元宝叫范小琪拿来了一个木盒子,十分郑重的亲自将它,交到了萧珪的手上。 “君逸,这是元宝商会的大东家印信。”王元宝说道,“现在,我正式将它交付于你。从今往后,我王元宝的亲人与家业,就全都托付给你了。” 萧珪双手捧着印信,说道:“王公放心,萧某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王公的家业,保护王公的家人。” “好……”王元宝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在范小琪的伺候之下,躺到床上歇息去了。 萧珪只好拿着印信,先走了。 他来到书房,拆开了李适之的那一封信。 看完信之后,萧珪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发出惊叹之声,“四十亿钱?” 然后他又笑了,心想我才正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