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亲自领着钟正梅和他的药僮去了影姝的房间,吩咐严文胜,赶紧下去安排酒饭盛情款待。 片刻后,萧珪一行人走进了影姝的房门外。 敲门,里面不开。 萧珪喊道:“彩蝶,开门!” “萧先生,请、请等一下!”彩蝶的声音略有一点慌张。 片刻后,门才被打开。 萧珪没有急于进去,小声问道:“怎么了?” 彩蝶凑到萧珪耳边,小声道:“影姝刚刚照了一下镜子,又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萧珪说道。 彩蝶施了一礼,走了。 萧珪等人走进房间,影姝穿戴整齐恍若无事的,站在房中叉手施礼。 钟正梅也不多话,直接走到影姝面前,说道:“小姑娘,你坐下来,把你的斗蓬摘掉,让老夫看一看你的伤势。” 双眼红红的影姝,求助似的看向萧珪。 萧珪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影姝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慢慢的摘掉了头上的斗蓬。 钟正梅凑得近近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阵,抬起头来说道:“三个月。” “如何?”萧珪与影姝异口同声的问道。 钟正梅竖起三根指头,说得斩钉截铁,“三个月之内,我确保她能康复如初,绝不破相!” 影姝喜出望外,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小姑娘,你放心。”钟正梅十分肯定的说道,“老夫行医五十年,比你伤重的人真是见多了,他们全都恢复得很好。你还如此年轻,又生得如此漂亮,老夫必当竭尽所能,保证不让你破相。” 影姝大喜,连忙跪了下来给钟正梅磕头,“多谢老先生!” “姑娘快快免礼。”钟正梅将影姝扶了起来,以手抚髯呵呵直笑,抬手指向萧珪,说道:“你该拜谢萧先生才对。为了将老夫请来,你家先生不仅下了重本,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啊!” “繁文缛节,能免则免了吧!”萧珪微笑道,“影姝,从今天起钟老先生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完全康复。除了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你暂时都不必理会了。” 影姝抿着嘴唇,眼睛里滚出了几颗泪花,认真的点头。 “钟老,我就把这个丫头交给你了。”萧珪说道,“严文胜会替你们打点好一切饮食起居。但有任何需求,严老只管提出,我们一定满足。” “好。”钟正梅点了点头,说道:“稍后老夫会列出 一个药单,其中有几味药不大好寻,可能要颇费一番工夫。” 萧珪说道:“无论多么昂贵、多么珍惜的药材,严老只管取用。余下之事,全都交给我们,没有问题的。” 钟正梅笑呵呵的点头,看着影姝说道:“小姑娘,你真是好福气啊!老夫行医半生,还真是没有见过,如此珍视下人的家主。” 影姝眼中仍旧噙着泪花,瞳眸亮亮的看着萧珪,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珪也看着她,说道:“早点康复。我需要你。” 中午的时候,萧珪家里摆开了一场丰盛的宴席,专门用来款待钟正梅师徒三人。 严文胜一整个上午就没有休息过哪怕是一秒钟,他请来钟正梅之后,又忙于替他们收拾房间打点上下。吃午饭的时候,萧珪又将钟正梅列出的一份药单交给了他。他匆匆的扒了两碗米饭酒都没有喝,又立刻驾着马车出门买药去了。 苏幻云已经从星彩和青虹那里,得知了昨夜事情的经过。午饭的时候,她亲自拿了一份饭菜送到影姝的房间里,除了看望安慰于她,还向她详细的打听了一番昨夜之事的细节。 饭罢之后,苏幻云把萧珪请到房间里,对他说道:“萧郎,针对昨夜之事,我有一些看法。” “你说。” 苏幻云说道:“寿王年轻气盛,心里藏不住事。他应该是对你,有了一些怨恨。” “这我知道。”萧珪说道。 苏幻云道:“寿王还十分稚嫩,根本就不具备王者之风。他之所以会成为东宫皇储的有力竞争者,完全是因为他母亲武惠妃的缘故。昨夜之事,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根源就在于寿王对你的憎恨。但是前不久,武惠妃又派袁思艺送来了一大笔钱,向你示好。如此两相矛盾,我们究竟该要听信哪一样?” 萧珪淡然一笑,说道:“幻姬,不要让一时的恩怨与情感,绑架了我们的心灵与手脚。” 苏幻云皱了皱眉,“此话何解?” 萧珪说道:“在武惠妃那样的人眼里,没有真正的对错,也没有永恒的敌友。她们唯一在乎的,是利益。” 苏幻云认真的倾听着。 萧珪继续道:“当初武惠妃给我们送来那一笔钱示以和解,并非是因为她突然就不再憎恨于我,变得喜欢我了。而是因为她从我萧某人的身上,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这份东西的价值,超越了她的恩怨之心。” 苏幻云 轻轻的点头,“有道理。” 萧珪再道:“寿王因为此前的秃驴之事,对我已经有了一些不满。但是杨玉环才是他真正的禁挛,他一定是误会我与杨玉环有所瓜葛,才会勃然大怒失去理智。” “原来如此。”苏幻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难怪我去拜访杨参军的时候,寿王也对我深怀敌意。看来但凡是与杨玉环有关的事情,都能让他份外紧张,甚至情绪失控。” 萧珪点了点头,“如你所言,这小子还嫩。或许他能明白一切道理,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如果他不醒悟也不改变自己,将来多半一事无成。旁人再如何帮他,也是无用。有句老话,叫做烂泥扶不上墙。” “我也如此认为。”苏幻云点了点头,小声道:“萧郎,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们要不要,做出一些相应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