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一行暂时停止了前进,一边原地休息,一边寻思重要的对策。 太阳已经升到了穹项的正中央,沙漠里的气温直线上升变得酷热。大家纷纷戴上了斗蓬头罩,来抵挡烈日的直射。 虎牙看到萧珪与严文胜仍然站在稍远处谈话,连忙送了两副斗蓬头罩过来给他二人披上,还递给了萧珪一壶水。 萧珪喝了两口水,看到虎牙的斗蓬正在轻轻的飘扬,说道:“起风了。” 听萧珪这么一说,虎牙也意识到了,“好像是刚刚才起的风。之前一直很安静,一点风都没有。” 严文胜的心思却没有放在此处,他仍在琢磨此前他与萧珪讨论的话题。 寻思一阵后,他说道:“先生,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裴蒙,已经落在了鱼鹰子和徐都尉这些人的手里?” 萧珪说道:“如果我是鱼鹰子或者徐都尉,我就不会急于拿下裴蒙,因为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我会放他出关,然后,放长线钓大鱼。” 严文胜明白了萧珪的意思,连忙说道:“我记得先生在莫高窟的时候说过,就算先生拒绝了裴蒙,他也仍会出关去找岳文章,一起想办法,扫除鱼鹰子设下的埋伏。” 萧珪点了点头,“裴蒙有使命在身;岳文章急于证明自己。他二人,都想在我面前立功。” 严文胜闷吁了一口气,“如果鱼鹰子等人,真的放长线钓大鱼,那裴蒙和岳文章,多半会要完蛋!” 萧珪皱了皱眉,“他们现在,确实危险。” 虎牙说道:“先生,那两个坏人是否危险,与我们并无太大相干。现在,先生自己的处境都已是不妙。还管他们作甚?” 萧珪看着虎牙笑而不语,拿起水壶饮了一口水。 严文胜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 虎牙不满的小声嘟囔,“难怪我说得不对吗?” 严文胜将她拉到了一旁,小声说道:“岳文章与裴蒙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都是为了给先生办事,才会落入了危险之中。此情此景,我们怎么能在先生面前落井下石,说他二人的坏话呢?” 虎牙嘟了嘟嘴,“先生可没有派过他们,去办什么事。他们各怀心思,自己主动去干的那些事,然后遇到危险,这能怪谁?” 严文胜轮了轮眼珠子,颇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他强行辩解道:“虎牙,不要那么心胸狭隘,不可容人。这样容易坏了先生的事情。” 虎牙怒瞪了严文胜 一眼,“严老贼,本姑娘一样心胸宽广,不用你来教训!” 严文胜被她吼得一愣一愣,连忙调头就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我真是吃饱了撑的,居然和一个爆脾气的小妮子,讲起了大道理!” 萧珪听到了他的碎碎念,乐得笑了起来,说道:“严老贼,你成亲也有段日子了,不会是刚刚才领悟这样的人生真理吧?” 严文胜无奈的笑了起来,“看来先生,也是深有体会啊!” 萧珪笑道:“但凡是个男人,迟早都会明白。千要不要奢望用讲道理的方式,去说服一个女人。” 严文胜频频点头,“真理!这绝对是真理!” 虎牙见他二人聊得火热,又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想要旁听。 严文胜立刻切换了话题,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左云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前方肯定是有巨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我有一点好奇,既然先生早就看出了左云的破绽,为何还要跟着他一起出关?” 萧珪说道:“如果我在关内就挑明了左云的破绽,他们很有可能狗急跳墙。我们会更加的危险。” 严文胜说道:“那为何先生没有通知牛仙客,请他帮助我们呢?” 萧珪说道:“牛仙客是能帮上我们的忙,但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个卖骆驼的胡商,仅仅是听到一个左云的姓名,就已经心惊胆战、唯唯诺诺。由此不难看出,玉门关完全就是徐都尉和左云等人的地盘。我们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暴露,惹得他们狗急跳墙,给我们招来杀身之祸!” 虎牙有点惊讶,“难怪先生,要亲自带着我们去买骆驼。原来是在观察,玉门关里的情况?” 萧珪说道:“玉门关看似人满为患、一团糟乱,实则外松内紧,戒备十分森严。我仔细看过了,所有的出入道口全有军士严密看守。城中布满了明岗暗哨,城池外围还有许多的骑兵,昼夜不停的往来巡逻。” 虎牙面露惭愧之色,喃喃的说道:“我也去了,却只顾着买骆驼,别的全都没有注意。”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玉门关乃大是唐西面的重要国门,这种地方的往来通信,全在军队的掌握之中。牛仙客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州,我若写信向他求助,信件肯定会要落在徐都尉等人手中。如果我派你们当中的某一个去给牛仙客送信,哪怕你们的本领再如何高强,也逃不出这一张天罗地网。” “原来 如此……”严文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再道,“所以先生就想,出关之后再令左云就范,逼他说出所有实情。最好是,能让徐都尉和左云临阵倒戈,为我所用?” 萧珪点了点头,“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佳办法。如果办成,我们既不用和牛仙客的部下刀兵相见,又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鱼鹰子的麻烦。但我没有料到,这个左云居然是一个愚忠盲从的死脑筋!” 虎牙有一点气恼,说道:“先生,不如你把他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招供!” 萧珪不由得笑了,“你是准备严刑逼供,还是用上美人计呢?” 虎牙立刻叫了起来,“什么美人计!这怎么可能嘛!” 严文胜也笑了,却用一本正经的腔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