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都尉已经没了,承光真又该怎么做呢?” 严文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承光真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讨好某人,或是得到了某人的暗示与授意!——这个人,就是姚闳!” 萧珪淡然道:“为什么说,是姚闳?” 严文胜说道:“因为,正是姚闳在玉门关拿下徐都尉之后,就地提拔了承光真,临时接任玉门关镇将!” 萧珪微然一笑,“我们,好像离真相更近一步了。继续说!” 严文胜说道:“我记得姚闳临走之前,反复暗示想要帮助先生,前去解决鱼鹰子的麻烦。但是先生,没有领他的情。这会不会使得姚闳有些恼羞成怒,于是暗中指使承光真,把我们唯一重要的线索人物岳文章,给扣下了?” 萧珪说道:“恼羞成怒,恐怕还不足以唆使姚闳,去干这样的事情。” 严文胜皱起了眉头,非常的不解,“那他图个什么?” 萧珪说道:“首先,玉门关的逆旅客店生意有多好,利润有多么巨大,我们都是亲眼见过的。岳文章仅凭三家店铺,就可以养得起一只数十人的拓羯骑兵队伍。如果查封个十几二十家,再将它据为己有。那不就是得到了一大群,能下金蛋的老母鸡吗?” 严文胜“咝”的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姚闳和承光真这两个人,可真够黑的!” 萧珪再道:“其次,我在姚闳面前谈到过曹源山,他知道曹源山是我的人。尽管如此,承光真还是把曹源山给拿下了。你想过没有,这是为什么?” 严文胜眨了眨眼睛,试探的说道:“姚闳,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萧珪说道,“我问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严文胜百思不得其解,一脸苦闷之状的说道:“我还真是有点想不通了。姚闳既然明里暗里的都想巴结和讨好先生,为什么,还要使上这么一手呢?他就不怕,先生与他翻脸吗?” 萧珪说道:“人是承光真抓的,承光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临时工。我拿什么理由,去和姚闳翻脸?” “哦,我明白了!”严文胜突然一击掌,说道:“姚闳是在跟我们摆威风呢!他想告诉我们,玉门关是他的地盘。想办什么事情,全都不能绕开了他!” 萧珪笑了一笑,“或许,他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意气用事,恐怕只会激怒于我。这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严文胜更加不解了,“那他,究竟是要图些什么?” 萧珪问道:“那天你们在沙漠里面寻找我和虎牙的时候,找到了我的包袱。你们打开看了吗?” 严文胜点头,“看了。那里面有先生写的一些笔录,我从中认出了先生的笔迹,这才断定先生应该就在附近。” 萧珪说道:“其他的东西呢,你们看了吗?” 严文胜说道:“先生的包袱,我们可不敢乱动。翻了两页笔录之后,我就把东西全都封了回来。然后,我们就开始忙着挖沙刨坑了。” 萧珪淡然一笑,“姚闳,肯定是看了。” 严文胜微微一怔,“我都没有注意这一细节,先生何以如此断定?” 萧珪说道:“那个包袱里面除了我的书和笔录,还有一封圣人亲自颁发的敕令,和一个重要的信物。姚闳未敢私自剥开蜡封查看敕令,但是他,绝对看到了那个信物。” 严文胜说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信物?……抱歉先生,我不该问。” 萧珪说道:“你可以问,因为你们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我只要到了关外,就将拥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新身份——这个新身份,是圣人特派的!” 严文胜瞪大了眼睛,“御史钦差?!” “差不多吧!”萧珪点了点头,“那件信物,其实就是我的官印。此前只有我和圣人、高力士知道它的存在。就连咸宜公主逼着让我拿给她看,我就没有给。但是现在,姚闳知道了。” 严文胜恍然大悟,“我大概明白了。姚闳已 经知道了先生此行的真正目的,还有最重要的那一层特殊身份。所以他才故意接近先生,并且想方设法的要让先生欠下他的人情!——等到先生手握大权、飞皇腾达之日,他今天送出的人情,可就有机会收回一笔巨大的回报了!” 萧珪轻吁了一口气,“对。” 严文胜做出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先生果然没有说错,姚闳做什么事情,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这个姓姚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珪说道:“明明是一件很好办的事情,当官的却是故意夸大困难或者给你设绊下套,然后逼着你去哀求于他,甚至主动贿赂于他。这种事情,不是早就司空见惯了么?” 严文胜有点气恼,“但是岳文章的事情,姓姚的也未免干得太贼了一点!——他这是逼着先生,主动上去求他啊!” 萧珪满不在乎的淡然一笑,“那就求呗!” 严文胜恼火的说道:“先生求了这一次,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元宝商会的河陇分号,总部可就设在凉州!” 萧珪说道:“正因如此,姚闳才想凭借岳文章的事情为开端,逐渐与我达成一种亲密合作的关系。假如我仍不识相的主动去买他的帐,他有的是办法宰了岳文章,再整垮我的河陇分号。” 严文胜瞪大了眼睛,“看来姓姚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岳文章,还只是他的一个开胃菜!” 萧珪面带微笑的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严文胜,去写信吧!信件可以托请阳关的军驿帮忙送出,六百里加急快传凉州。有请姚大判官再伸援手,帮我一忙!” 严文胜直咧牙,“先生,这种窝囊鸟气,怎让人受得了?” 萧珪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