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率领的五百步骑兵马,在元帅府外短暂停留了片刻之后,重整队列再次出发。这一次的目标,是于阗国的王宫。 大队人马刚刚启动步伐时,虎牙和红绸各自牵着一匹马从元帅府里走了出来,站在路旁叉手施礼,与萧珪拜别。 萧珪看着她们,心里总有一点不太放心的感觉。虽说红绸和虎牙的武艺身手都是顶尖一流,两位茶花娘联起手来更是罕有人敌。但是,那仅限于江湖比武和单打独斗。 现在于阗城中局势复杂,不能排除有人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来针对二王子的家眷。虽说王府也有一些侍卫保护,但是于阗人的战斗力,简直就像乌那合的节操一样感人。万一遭遇到了大量敌人同时围攻,红绸和虎牙恐怕难于应对。 萧珪越想越不放心,索性勒马走出了列队,并将任霄和章迈一起叫了出来。 三人一同走到了红绸与虎牙的身边,萧珪说道:“任霄章迈,我要你们二人随同她们一起去往二王子府上,随行护卫二人周全。” “啊?”任霄和章迈惊叫了一声,明显是有一些失望。 虎牙撇了撇嘴,“怎么,本姑娘还未曾嫌弃,你们这两个傻大个儿,反倒是不乐意了?” 任霄与章迈咧嘴又挠头,不知说什么好。他们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机会,能和萧先生一起并肩为战,现在却突然被派去给两个女人当保镖,心里多少有点郁闷。 萧珪摆正了脸色,严肃的说道:“任霄章迈,还有红绸虎牙,你们全都听着。于阗王宫里的事情,全是公事,我有李嗣业率领的五百步骑跟随,还有来瑱从旁辅佐,人手完全够用。反倒是二王子府上,令我非常的不放心。那里很有可 能,会是另一个战场。并且,那里的事情既是公事,也牵涉到了一些私事。你们能够明白吗?” 四人一同叉手而拜,“明白。” 萧珪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还是把话,给你们说明白吧!于阗国的掌权人必须是尉迟珪,这既有利于大唐国家,也有利我们大家所有人。” 红绸叉手一拜,说道:“先生放心,我们能够明白。” 虎牙也道:“至从我们来到于阗后,二王子一直都对我们很好,他的家人也是如此。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尽力的保护二王子的家眷,绝对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萧珪说道:“你们的安全,也很重要。” 任霄与章迈这才明白过来,一同叉手而拜,“先生放心,我们拼了性命也会保护二位姑娘!” 萧珪微笑点头,“你们去吧,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四人施礼拜别,结伴而去。 萧珪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快马加鞭追上了李嗣业和来瑱。大家一同朝着于阗王宫,进发而去。 此时的于阗王宫正殿之内,刚刚去世的于阗王尉迟伏师,静静的躺在灵柩之中,任由他的王子王孙和大臣们,轮流向他敬献各种鲜花和绿叶,最终将他包围在了一片花海绿丛之中。 若大的一个灵堂之内站满了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哭泣之声。这并非意味着,于阗王的去世不值得任何人悲伤。恰好相反,尉迟伏师在位期间很得人心,因他去世而内心悲痛的王室成员和大臣,其实不在少数。 之所以无人哭泣,全因于阗人信仰佛教。他们认为众生皆苦,而一切苦痛的根源皆在于七情六欲和皮囊肉身。他们还认为,虔诚的佛教徒在去世之后便能超离肉身 脱离苦海,从此往生极乐。所以他们不会在亲人的葬礼上哭泣,还会用鲜花和绿叶送上祝福。 去世之人极度安祥,或许真的已经往生极乐去了,不再关心凡间之事。但是活着的人们依旧被七情六欲所缚。他们在死者的灵前上演了一出,有关权力之争的宫廷闹剧。 闹剧的发起,是在宣读先王的遗命之后,新王尉迟伏闍达即将加冕之时。 按照于阗国的古老传统,新王要在先王的灵柩之前戴上王冠,在接受高僧的洗礼与王室的祝福,以及众臣的朝拜之后,才能正式成为新一任的国王。 可是,就在众臣朝拜新王的时候,闹剧开演了。 军机大臣迟玉道率先发难,声称二王子身为于阗国的首辅大臣,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将于阗国拉进了无妾的战火之中。他因此提出,二王子现在应该闭门思过、反省自躬,不应留在新王的朝堂之上,以免他继续误国误民,甚至给于阗国带来灭国之危!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迟玉道和二王子素来就有一些争执,但他们没有想到二人会这么快就正式开战。 二王子尉迟珪倒是没多少意外,他只是有一点寒心,迟玉道居然会在圣洁的先王葬礼和庄严的新王加冕典礼之上,发起这样的争斗。 既然对手已然出招,尉迟珪也就没了选择,只能见招拆招。他站了出来反问迟玉道,我究竟犯了哪些错,需要退出朝堂闭门思过? 迟玉道便当着新王的面,一条条的列数尉迟珪的罪状,大大小小共计二十多条,但核心是巴结唐朝官员,出卖国家利益,激怒周边列国,给于阗带来战火。 尉迟珪忍气吞声的听他说完了这些话, 强硬反击道:“突骑施出兵南下侵略于阗,是因为他们生来就是强盗,一直都在觊觎我们的财富和国土。对付强盗,我们难道不应该奋起反击吗?所谓战火因为我而起,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错了!”迟玉道大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一心巴结唐朝官员而将突骑施人拒绝在千里之外,他们不会被激怒,更加不会对于阗出兵。还有,我们都知道突骑施汗国正在日渐强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