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的事情,有一点影响到了萧珪的心情。 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对萧珪来说,光有杜康还远远不够,那必须是躺在吊床、喝着杜康,听着小曲盯着铃铛。 于是,他把影殊、团儿和彩蝶一起叫到了小岛上来,陪他钓鱼。打下抛竿夹上铃铛之后他就躺到了吊床上,一边饮着影殊递到嘴边的杜康美酒,一边欣赏团儿奏琴、彩蝶献舞。 半个时辰之后,今天的第一条鱼儿成功上岸,是一条三斤多的大鲂鱼。萧珪和三个姑娘一起大声欢呼——心情,它突然变得极好了。 萧珪因此大声感慨,“难怪那些达官显贵,成天都是乐呵呵的。就得游手好闲、就得吃喝玩乐。越堕落才能越快乐,古人诚不欺我!” 影殊听到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道月牙弯儿。她说道:“请问先生,哪位古人,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萧珪说道:“街头张三街尾李四或者隔壁王麻子,反正有人说过。” 三名女子都被逗得笑了起来,小岛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刚刚钓起的鱼儿被拎到厨房交给了聂食娘,今天的餐桌上又能多添一味美食。萧珪弄好鱼竿再次抛下,又躺回到了吊床之上。 影殊递给萧珪一杯新酒,说道:“先生方才说到隔壁王麻子,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萧珪一边小口饮酒,一边漫不经的说道:“如果是和杨玉瑶有关的事,我今天不想听。” 影殊说道:“是和我们,卖房有关。” 萧珪手上的动作一停,转头看向影殊,“杨玉瑶想要,买回这处宅子 ?” 影殊点了点头,“昨天她来的时候,看到了我挂在府门之外‘此宅出售’的牌子。她主动问起,我也就如实跟她说了。当时她很惊讶,一再表明,她非常希望能和先生一直做邻居,不想先生把这栋宅子卖了。” 萧珪问道:“你怎么回的话?” 影殊说道:“我委婉的说,先生马上就要和公主成亲了。她也就,没再坚持了。” “答得好。”萧珪对她面露微笑以示赞许,心想不管杨玉瑶怎么理解都好,总之我不能和她再做邻居。这既是李隆基向我提出的要求,也是我的个人意愿,更是考虑到了咸宜公主的感受——不管她二人以前的关系怎样,现在的杨玉瑶已经变成了她母亲的情敌。咸宜公主夹在中间,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影殊继续说道:“随后三娘又说,如果实在强求不得,她愿意出钱买回这栋宅子。她还说,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先生。她要我将此宅继续插标出售,或者转托牙人代为售卖。只要有了买家上门看房,不管他出多高的价钱,三娘都愿意付出,高他两成的价钱。” 萧珪不禁咋舌,“啧啧,影殊,我们要发财了!发大财!” 影殊窃笑了两声,说道:“先生不会是想,找人假扮买主上门,不停哄抬房价吧?” 萧珪斜眼瞟着她,“影殊啊影殊,你可真行。真不愧是我肚子里……” “不许说!”影殊突然大叫一声,飞快的用一块水果,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正在这时,铃铛突然响起。 萧珪咬着那块水果一跃而起,迅速拔起鱼 竿,但却什么都没有钓到。 就在他骂骂咧咧,准备再次抛竿下水的时候,小湖的回廊之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影殊低声唤道:“先生,三娘来了!” 萧珪装作没听到,继续他的抛竿操作。影殊连忙打起小跑,朝着杨玉瑶迎了过去。 杨玉瑶今天穿了一身便装,也没佩戴什么首饰。这让她看起来比较的朴素与随和。很像以前那一位,还没有进宫的隔壁三娘。 影殊上前迎到她,二人一边亲热交谈,一边朝着萧珪走了过来。 “萧先生,今日钓到鱼了吗?”杨玉瑶远远的高声问道,声音里透出一股微微发甜的亲密气息。 萧珪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有些恍惚——这不就是那位,隔壁三娘吗? 杨玉瑶走到了近前,萧珪正要下拜,她急忙叫了一声,“停!打住!” 萧珪一愣,错谔的看着她。 杨玉瑶微微苦笑,说道:“萧先生,我们能够,说好一件事么?” “何事?” 杨玉瑶说道:“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萧先生和影殊,不要对我施礼下拜。你们就当我还是以前的三娘,还是你们的邻居和朋友。可以吗?” 萧珪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杨玉瑶叹息了一声,说道:“至从进宫以后,我的确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但也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我没有了真正的亲人,朋友也都在离我远去。时至今日,我已经只剩下两位朋友了——就是你们二位,萧先生和影殊。” 萧珪面露微笑,说道:“好。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不必拘礼了。” 杨玉瑶说 道:“不光是礼节。我希望萧先生和影殊,能够一直把我视为朋友——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些过份。但我自己,会先做到的。我会永远把萧先生和影殊,视为我的挚友。” 萧珪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也想说,同样的话。但我更想说,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杨玉瑶微笑点头,“还是先生,想得透彻。先生说得对,美丽的承诺往往很难承受现实的打击,有时还会变成一个又一个的笑话。唯有时间才能见证人心,分辨真伪。” 萧珪呵呵的笑了起来,“三娘进宫以后,肯定读了不少书吧?” 影殊也笑道:“就是!三娘说话,都和以往不同了。” 杨玉瑶苦笑不已,拉拽影殊的胳膊以示抗议,然后说道:“其实,你们还真是没有猜错。我在宫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穷极无聊。除了读书、弹琴